长孙无忌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要不是顾忌着暴露身份，他恐怕立刻就叫人过来砍了这掌柜的了！
但李棠再度制止了他。
“掌柜的，在你眼中，陛下就是这么不堪吗？”
掌柜的似乎也意识到有些失言。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实际上，当今天子可是圣人，有圣人之像！”
“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感觉，他应该是，身高起码有一丈，虎背熊腰，面如重枣，力大无穷。”
“一举一动，都虎虎生风。一出场便自带背景音乐，天空一声巨响，陛下闪亮登场！”
“一眼吓破千人胆，一骑喝退百万兵，吼一嗓子，山河震动；跺上一脚，大地摇晃！”
……
这掌柜的越说越起劲，听得李棠嘴角抽搐不已。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你要真是大唐时代的人倒也罢了。
可你一个穿越者，在这里胡诌什么呢？
长孙无忌眼中的杀机却是更浓了。
在他看来，这厮之前公然称陛下为‘李二’，已经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现在，表面上是在夸陛下，实际上，仍然是在贬损！
此人，当诛！
“我说掌柜的，差不多得了，大家都不是傻子，一人当百万军，就算是陛下，也会觉得这是明褒暗贬吧！”
李棠脸色不善地说。
掌柜的呵呵一笑。
“好吧，我就说点认真的。”
“在我看来，当今圣上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可以称得上圣明之君。”
“前朝乱世，统治者征敛无度，民夫转输不息，徭役无期，士卒多列沟壑，骸骨遍及平野。
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则成蒿莱。
加之灾年饥馑，谷价猛增，百姓困苦，冻馁交加。
在无法生存的情况下，各地纷纷揭竿而起。
太上皇顺应天道，起兵反隋，结束了茫茫乱世，给百姓一个安稳的环境。
而当今圣上更是雄才大略，呕心沥血只为大唐的强盛不衰。
刚登基不就，突厥大军便长驱直入，直逼都城！
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已慌不择路，弃城而逃了。
但陛下几乎以一己之力吓退突厥，逼对方不得不签订‘渭水之盟’，此等气魄，历朝历代帝王，没几个拥有！
相信经过他的治理，天下才得以在最短时间内度过战乱之后的荒凉。
所以说，跟过往的皇帝相比，当今圣上算的上一个好皇帝！”
长孙无忌依旧冷笑不已。
李棠也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听你这么一说，当今陛下可谓是千古名君了。
就没有一丝缺点吗？”
“缺点？要说缺点的话，那当然也是有的！”
“哦？比如呢？”
“嘿嘿！”掌柜的邪笑一声，“当今陛下如何上位的？
杀兄弑弟，将他们的后代子孙斩草除根，软禁太上皇！
还有一点，他的癖好很特殊，你们知不知道？
太子殿下、齐王死后，他们的妃子们却没了消息，你们猜，她们去哪儿了呢？”
长孙无忌已经快把掌心掐出血来了！
这小子，可真是不知死活！
居然敢如此辱没陛下！
他发誓，一定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李棠依旧不露声色。
“这个么，我还真猜不到。她们，去哪儿了呢？”
“嘿嘿，当然是被咱们的皇帝陛下收到自己的后宫里享用了啊！”
掌柜的笑道。
“霸占嫂子，享用弟媳，这癖好，就是好人qi！
不过嘛，这点癖好也算不了什么。
男人嘛，都懂的！
所以在我看来，陛下小节有亏，但大事上却不糊涂。
可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典范了！”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长孙无忌。
“两位客官，今天我跟你们聊的这些，你们应该不会外传吧？”
李棠笑了笑：“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会外传呢？传给谁听，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传给陛下了！”掌柜的说，“向陛下告发我，获得赏金！”
“呵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一个私底下发点牢骚的小掌柜，值得陛下浪费金钱给告密者？
另外，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掌柜的笑道：“兄弟，我一看你就是胸怀宽广，不为蝇头小利而胡乱告密的小人！”
长孙无忌内心嘲笑道：我们的确不会外传，更不会向陛下高密——因为你面前的这位，就是陛下！
“掌柜的，回到最初的话题，那土豆、红薯，你当真不愿卖吗？”
“抱歉，真的不卖！”
李棠点点头。
“付账吧！”
……
结账之后，两人走出酒馆大门。
“无忌，你觉得这掌柜的怎么样？”
“回禀陛下，此子断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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