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驯的遗产

第69章 抛弃他

    薛咏不是女人,没有纤柔无骨的手感,他有结实的臂膀、弹软的肌肉、劲瘦的腰肢,这是一具男性的躯体,强大的成年男性的躯体。
    薛咏既慌张又羞耻,脑袋因为酒精跳突地作疼,他的手脚酥麻发软,想反抗,都蓄不起足够的力量。
    脑袋乱成了一团乱麻。
    不行,他不能这样。
    薛咏羞恼到了极点,终于找到点力气,猛地把邢烨然掀翻了。
    薛咏翻了个身,瞪着邢烨然,他们都气喘吁吁。
    邢烨然坐在地上,像是没有吃饱的狗一样。
    薛咏手撑着地面坐起来,觉得手脚仍像是快融化一样发烫虚软,明明醉得厉害,现在反而清醒了:“邢烨然,你当年走投无路,是我好心收留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邢烨然立即要重新靠近他,薛咏不想他过来,抬腿踢他,被邢烨然抓住了脚踝,他再想把脚抽回来,却被邢烨然牢牢钳制住。
    薛咏被他捏了下膝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看着邢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好似随时要再次攻击。
    薛咏又气又怕,有些发抖,恶狠狠地威胁说:“你再亲我我就杀了你。”
    “放开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真是白眼狼。”
    邢烨然只得放手,恬不知耻地贴上去:“那我不亲了,你来亲我吧。”
    薛咏的脸红的快滴血了:“谁他妈要亲你啊”
    少年干净发烫的气息逼近过来,薛咏有种随时要被强吻的错觉而战战兢兢。
    邢烨然在这若即若离的距离,蛊惑地说:“哥,你现在不想亲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想亲了,你随时可以亲我。”
    “我是你的,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你的。”
    “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你可以随便使用我。”
    邢烨然每一句话都像是恶魔的低语,在人心深处的最卑劣的弦上轻轻拨弄。
    薛咏无法不意动。
    邢烨然是他养到这么大的,他比谁都知道邢烨然是多么骄傲、多么优秀的少年。
    邢烨然孤高桀骜、不可一世,他做什么都做的比别人更好,那么多青春年少的女孩子爱慕他,他都不屑一顾,却这样像只小狗一样跪在他的腿间,卑微诚挚地要把自己献上来。
    完完整整、毫不保留地献上来。
    薛咏怔怔地凝望着他,心跳早就乱了拍子。
    屋子只开了玄关的灯,暧昧昏暗的光线照在邢烨然的脸上,与他大哥相像,又完全不像,邢烨然的脸庞俊美得像在发光,他光洁干净的肌肤、明亮炽热的眼眸都像是在显摆着着他可尽情浪掷的年少青春,诱他上钩。
    假如说,邢文彬对薛咏来说,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那邢烨然就是个魔鬼,以诸般诱人的条件,想要将他引入地狱。
    薛咏闭上眼睛,别过脸,不去看他:“滚。”
    邢烨然还低声笑了一下。
    薛咏:“你他妈笑什么”
    邢烨然突然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耳朵:“哥,你脸和耳朵都好红啊。”
    薛咏把他的手打开,瞪了他一眼:“谁准你摸的不准碰我”
    被邢烨然摸到的那只耳朵更红了。
    邢烨然说:“那以后你不许,我就不碰了。你可以随便碰我,哪里都可以,要我脱衣服吗”
    说着还要脱衣服。
    薛咏一时间又被牵着鼻子走了:“谁要碰你啊别脱衣服”
    邢烨然只得遗憾地说:“那下次吧。”
    薛咏着急嘴笨:“没有下次我不想和你有下次。”
    薛咏是真被他给逼急了:“你要不要脸啊你就不觉得对不起你哥吗”
    “你以前还成天嚷嚷着要我给你哥守寡,现在你做什么”
    邢烨然收起了轻慢的嬉笑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他静默了片刻,才缓声地坚定地说:“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哥,真的很喜欢你,我敢说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喜欢你,比我哥更喜欢你。”
    薛咏哑然,良久之后才回答说:“可我不喜欢你。”
    “我不可能喜欢你。”
    邢烨然想握他的手,但是想到才被骂过,又不敢,收了回去,握成拳。
    邢烨然脸上鲜明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薛咏瞥见,心尖甚至也跟着抽痛了下,薛咏忍痛说:“你别逼我了,然然,我把你当我亲弟弟的。”
    邢烨然自哂地笑了下:“那你就把我当成亲弟弟吧,我单方面喜欢你就好了。”
    “哥,我会一直在这里,你一伸手就可以拥有我。”
    薛咏难以启齿地说:“你别喜欢我了。我是男人,我也没什么文化,你有大好的前程,有必要这么糟蹋自己吗”
    邢烨然说:“我不要。我就要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没人能比你更好。”
    真是只疯狗。
    薛咏突然想通了,跟疯狗讲什么道理,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薛咏说:“你真是欠打。”
    邢烨然说:“哥,你下次再打我,你昨天打了我,我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你打断了,还很疼,等我伤好了再打我吧,随便你打。”
    薛咏真是打都不能打他,好恼火。
    比不要脸,他根本比不过邢烨然。
    薛咏凶是凶,只是未免外厉内荏,薛咏越想越来气,总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好像被小孩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一样。
    但邢烨然的尺度拿捏得太好了,每次他稍微松懈,都马上进攻,他戒备起来,邢烨然又若无其事起来。
    这次强吻以后,邢烨然重新变得规矩起来,一点越过雷池的事情都不做,还积极地做家务,所有舔狗能做的,他都做了。
    薛咏故意躲着他,不和他说话,邢烨然也不主动说,只眼巴巴地盯着他。
    薛咏把邢文彬的照片拿出来摆上,邢烨然就趁他不在的时候全部收起来。
    两个人也不吵架,邢烨然放起来,他就再拿出来。然后邢烨然再给他放起来。
    邢烨然去医院看过医生,用药以后他鼻子上的伤慢慢开始好了,只是鼻梁上因为受伤愈合而多出一个结,变成了一个小驼峰。
    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薛咏每天都在犹豫。
    他觉得邢烨然说不定只是弄混了青春期的和真正的喜欢。
    邢烨然还洗完澡以后只穿着内裤,在他面前晃荡。
    少年鲜美结实的肉体看得人面红耳赤。
    他见一次骂一次,邢烨然倒是知道再多穿个背心,但是他看了还是觉得心痒痒的。
    邢烨然无辜地说:“我以前也这么穿啊。”
    他总是想起邢烨然对他说的话:
    “我是你的,从身体到灵魂,都是你的。”
    “哥,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薛咏梦见了邢文彬。
    回想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邢文彬了。
    他一见到邢文彬就很愧疚,止不住地哭:“对不起,对不起。”
    翻来覆去地道歉。
    邢文彬静静地听着他的道歉,问他:“小咏,你在为什么而道歉呢”
    薛咏茫然了。
    是啊,他是在为什么而道歉
    升上高三以后。
    邢烨然的课更紧了,只有周日一天休息,平时薛咏一到放学时间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是躲进自己的乌龟壳里,头都不探一下。
    等到了周日,薛咏就跑去朋友家蹭住,直到周一才回家。整个十一长假他都没待在家,借口住朋友家,他不回家,邢烨然过来找了他两次,也不敢催他回家住。
    宋逸杰奇怪地问:“你家邢烨然不是马上要升上高三了吗你不是特别紧张他读书反而还出来玩你以前还跟人打听要给考生做什么吃的比较补脑。”
    薛咏不说话。
    菲菲也问:“你跟邢烨然吵架了他高三,快高考了,人生最重要的时期,让着他点吧。”
    别的都能让,这怎么让还让再让邢烨然更加蹬鼻子上脸。
    他快憋死了。
    邢烨然的大逆不道他不能和任何人说。在外人看来,邢烨然除了有点不爱搭理人,对他完全是个千依百顺的好孩子。谁能往哪方面想呢。
    邢烨然拿了期中考试的成绩回来,还是全校第一。
    换成以前,薛咏早就兴高采烈地夸他了,现在却在担心,邢烨然会不会拿这个来威胁他什么。
    邢烨然最近都很温和,像是把所有的刺都收了起来,也不会用过分的目光看他,主动和他说:“哥,对不起,我之前和你顶嘴。还乱说话,说我要留在本地的大学,我那都是乱说的。我的目标还是清北。”
    薛咏愣了愣,将信将疑地说:“你自己想通了就好。”
    什么啊还是要出去读书吗
    薛咏放心下来,莫名又有点失落。
    邢烨然先前还要死要活地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他,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吗果然是小孩子,一点都没有定性。
    说的话和放屁一样。
    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一定也只是一时上头随口说的而已。
    薛咏皱起眉,胸口像有什么鼓胀起来一样酸涩郁闷。
    他真是太笨了,还被一个小孩子耍。
    邢烨然继续说:“我想过了,反正我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倒不用急于一两日,我得有更好的学历,才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养你。”
    还是去外地念大学更好,邢烨然想来想去,觉得薛咏就是被固有的生活环境给束缚住了,待他大学毕业,在当地扎根落户,把薛咏接过去,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是叔嫂关系,薛咏就不会这样抗拒了。
    而且,他必须有更多力量才能更占据上风。
    薛咏愣了愣:“谁要和你过一辈子了”
    邢烨然不要脸地说:“你要和我过一辈子啊。”
    薛咏说:“”
    薛咏咬了咬牙,残忍地说:“你还是放弃吧,我迟早会找个新对象的。”
    邢烨然不说话。
    薛咏说:“我本来不想将就,所以才单了这些年。但现在有你一做对比,我觉得谁都比你好。”
    邢烨然终于变色了,他沉下脸,压抑着怒火,说:“不会比我好的。”
    “我聪明,年轻,还是处男,我的初吻给你了,我的第一次还留着要给你,那些人都是被别人用过的,我没有,我还等着你用我。”
    真他妈越来越不要脸了。
    薛咏说:“我真瞧不出你那是初吻,我不信,你以前没谈过女朋友你没接吻过你能亲得那么熟练”
    还很会摸。
    一摸就是他身体的敏感点,特别古怪,又笨拙又精准。
    说到这个邢烨然一点都不心虚,理直气壮地说:“我没谈过我以前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没开始发育,年纪又小,是班上最瘦小的男生,没人找我谈。我这辈子只亲过你,我只想亲你,我对他们没兴趣。”
    不像是在说谎。
    薛咏更烦躁了。
    邢烨然诱惑着他说:“哥,真的,你跟我去首都吧。那里没人认识我们,而且是现代化大都市,同性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俩谈恋爱,也不会遭人闲话。你不就是怕这个吗”
    薛咏心烦意乱地说:“我不是怕这个。”
    邢烨然还要继续哄:“你和我哥又不是真的领证了,在法律上面,我们毫无亲缘关系,凭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薛咏皱着眉,僵硬地摇了摇头,拿出一包烟,抽烟。
    薛咏抽了半支烟:“我不可能跟你去首都的,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所有的朋友都在这里,我的事业也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他留下来,是一呼百应的七哥,他疯了才跟邢烨然走。
    邢烨然挑了挑眉,他必须想办法把薛咏骗走。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薛咏前夫的弟弟,薛咏看上去叛逆,其实内心是很保守的人,不打破现状,就不可能会接受他。
    薛咏太发愁了。
    他想要么尽快找一个对象,好让邢烨然死心。
    最近时常往whiteie酒吧跑。
    薛咏自己主动让安瑨介绍对象,让安瑨大跌眼镜,当然,薛咏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想找对象,实在是挺可爱的。
    安瑨说:“可我记得之前你好像提过有人在追你啊。”
    邢烨然的身影马上浮现出来,薛咏摇头说:“那个人不行”
    安瑨揶揄地说:“可我觉得你好像很心动,心动就从了嘛。”
    薛咏涨红脸:“不可能我没有心动”
    明明就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安瑨心想,不敢继续刺激他:“为什么那个人不行”
    薛咏不敢直白地说,可他真的憋坏了,还是忍不住透露了只言片语:“太不合适了”
    安瑨问:“怎么个不合适法年龄外貌”
    薛咏很怕说了会被猜出来:“反正不能和他在一起。随便谁都比他要好。”
    安瑨想了想,严肃地问:“难道那人是已经和女人结婚的骗婚gay”
    薛咏目瞪口大:“你在想什么啊不是他没结婚他挺年轻的”
    岂止没结婚,压根就没成年。
    安瑨松了一口气:“那是个花心渣男”
    薛咏摇头:“他没和别人谈恋爱过,说我是他的初恋。”
    安瑨说:“那不是很好吗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我觉得根本不需要我介绍对象。邢文彬死了那么多年了,都是单身,也不劈腿,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
    薛咏说:“反正不可以,你还是给我介绍对象吧。”
    安瑨给他介绍,薛咏一个个聊过去,聊没几句就聊不下去了。他会情不自禁地把人拿来跟邢烨然作比较,还真没有比得上邢烨然的。
    薛咏甚至想了下,要不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至今也弄不太清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可是毕竟跟男人那样好过,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再回头和女人在一起,好像是骗婚一样,假如是真的喜欢也就算了,只是为了凑合过日子,那太过分了。
    邢烨然的痴缠像在他心底种下了一颗卑劣的种子。
    他竟然还有一点在期待着邢烨然快点长大成年,他觉得自己一日一日地快要疯了,邢烨然坚决不退让,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
    他本来就笨,就算年长邢烨然十岁,还是压根就玩不过邢烨然。
    薛咏一直苦恼着,十月底,他刷朋友圈,看到邢教授又受邀来国内开讲座。
    薛咏犹豫了两天,主动问邢教授。
    他本来打了一大段字,删掉,再重写,再删掉,再重写,反复四五遍。
    改来改去,最后只剩下一行话。
    却迟迟按不下发送键。
    踟蹰了得有小半个钟头,才终于一咬牙,把消息发送出去:之前您谈过想收养邢烨然的事,还可以重新谈一谈吗
    发送成功了。
    邢教授没有立即回复。
    薛咏怔怔地盯着这条消息,心底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时间空落落的。像在做梦,不像是真的。
    又觉得如释重负。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苦恼都在一瞬间消弭了。
    好轻松。
    早就该这么做了。
    挺好的。挺好的。
    薛咏突然觉得胸闷反胃,心像被狠狠地攥住。
    想呕吐,像要把一大块灵魂都呕出来。
    本来天气已经开始转凉。
    这天却异常地返暑,热的不得了,日光炎炙,却没有匝地蝉鸣,闷热安静。
    离高考越来越近,班上的氛围异常紧张。
    邢烨然还算放松,他早就把高中课本学完了,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第n轮的复习,顺带指点一下苏俞。
    苏俞卯足了劲儿读书,倒不说要考清北,总之想考去外地,是名列前茅的名校就更好了。
    邢烨然最近春风得意。
    他的狩猎计划也很顺利,他觉得自己能拿下薛咏只是迟早的事。
    苏俞太瞧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劲儿了,说:“你和七哥怎么样了”
    邢烨然不说,所有跟薛咏相处的亲密回忆都是他的宝贝,他一丁点都不想跟别人分享。
    苏俞问他:“你要真和七哥在一起,你打算怎么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啊”
    邢烨然不以为然、骄傲自满地说:“这个太好解决了,我带薛咏远走高飞就好了。只要他接受我了,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俞有点嫉妒,又为好朋友感到高兴。
    他希望他们都能如愿以偿,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苏俞低下头继续写作业去了。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从后门进来,把苏俞叫了出去。
    邢烨然看了一眼,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然后苏俞连书包都没收拾就走了,考卷和课本都摊在桌上。
    出于好心,邢烨然帮他收拾了下课桌,然后才收拾自己的书包。
    有女生在门口堵截他。
    因为是最后一年,最近来跟他表白的人特别多。
    邢烨然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都准备好以后要跟他结婚了。”
    他已经想好了,等赚够了钱,他就移民去国外结婚。
    大哥不是跟薛咏摆酒结婚吗那他就和薛咏领个真正的有法律效力的男同性恋结婚证。
    邢烨然骑车回家。
    今天大概运气不好,薛咏给他改造的车前灯坏了,有几段路灯坏了的路,他只能骑得很小心翼翼。坏了也好。他想着正好回去跟薛咏说一声,薛咏肯定会帮他修好,薛咏是真的很喜欢捣鼓各种车零件。
    邢烨然骑着破自行车在想,他要赚大钱,给薛咏买摩托车买汽车,薛咏一定会很喜欢的,一想就忍不住自顾自傻笑起来。他还买了车辆模型,快递还在路上,到时候一收到就拿去送给薛咏,现在他也只买得起这个。
    邢烨然回到家,一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今天薛咏居然没有躲在卧室里,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邢烨然忍不住扬起嘴角,他装乖地说:“哥,我的自行车坏了,你给我修一下吧”
    薛咏没赚头,关掉了电视。
    邢烨然以为薛咏是又要回卧室了,没敢说什么。
    薛咏背对着他,坐着说:“我今天又去见了邢教授,我和她重新谈过了。”
    邢烨然像被突然钉在原地:“”
    薛咏平静地说:“我想了很久,你不想当我的弟弟就算了,我也懒得当你哥了。”
    “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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