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地方妖管局

第47章 第 47 章

    “三起案子?”谢涯闻言面露诧异。
    “可不是,前面两起女方家里都觉得这事儿晦气丢人,草草就下葬了。”梅疏彤往后一靠,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眯了眯眼睛说:“案子的关键信息指向你学姐,我们想着你们俩还在岛上就赶紧赶过来了,没想到刚着陆就碰上了那龟孙儿,那味道和前两具男尸的身上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一股子野狗味儿。”
    犯前两起案子时,苟新白应该是不熟练,力量也不够所以才会留下痕迹,他可能也想不到妖管局为了查案会去挖坟。
    梅疏彤他们先行一步,于队他们连夜坐船赶到小岛,被岛上的多起命案给惊得不轻,尸体的惨状更是让从警多年的警察们当场就吐了。
    谢涯他们一行人这会儿坐在回去的船上,明天一早还要去趟公安局,做一下笔录,孟阳雨晕倒后倒是睡得安稳,一直没有醒,俞剑英被警方守着,一下船就被带走。
    俞家现在只剩下一个幸存者,才十八岁的他,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与绝望中,双目呆滞。
    根据苟新白的叙述,谢涯这会儿想明白了每个人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死法。
    “第一个死的是苟新白,他是诈死,以此来躲避我们的视线,方便行动。真正第一个死的应该是邢洪滨,裴晓蓉和俞博飞都对他下过杀手,只是他没有咽气,等来了苟新白亲自动手,他的双手被扯下来,死法和杀狗的步骤一样,应该是苟新白为了报复他这个动刀的人。”谢涯记得据苟新白所说,当初他的肉,俞博飞也吃了。
    “万物有灵,因果报应。”马速闻言感慨了一句。
    水墨歪了歪头,不解地问:“他的力量不弱,明明可以一击毙命,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弄得这么复杂呢?”
    苟新白不是人类,他其实根本不用假死掩人耳目,谢涯没有从邢洪滨身上探查到苟新白的力量,可能也是因为苟新白没有动用力量杀死邢洪滨,而是同普通人类一样,亲自用刀将邢洪滨开膛破肚,用的就是邢洪滨那把曾经杀过他的刀。
    难怪那把刀会出现在现场,那不是邢洪滨带来的,而是苟新白。
    梅疏彤瞳眸中寒光闪烁,“因为恨吧,一击毙命,哪有眼看着仇人生不如死,再手刃仇人来得痛快呢。”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却瞬间让众人安静下来,抱紧自己警惕地盯着她,水墨和马速抱团说:“彤姐,好可怕的女人!”
    “爬爬爬!”梅疏彤抬脚踹上马速的屁股。
    谢涯忍俊不禁,梅疏彤投去视线用眼神警告他,谢涯赶紧收敛自己脸上的笑容,他旁边沉默不语的季灵渠忽然掀起眼皮,淡淡地扫了梅疏彤一眼,梅疏彤宛如突然被捏住后颈的小崽子,缩了缩脖子,哪里还敢瞪谢涯。
    见梅疏彤突然怂了,谢涯不明所以,侧头去看季灵渠,季灵渠不动如风,月光如同浮动的流水,在他的身上流淌,如此近的距离,让谢涯倏地心跳加速。
    毫无眼力劲儿的马速大嗓门谢涯问:“然后呢?后面几个怎么死的?”
    两人间刚升起的暧昧,瞬间被打碎得一丝不剩,谢涯匆忙转回头,咳嗽一声继续说:“第二个死的是瞿芮,不过他和苟新白的复仇不相干,倒是混淆了视线。”
    谢涯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瞿芮的手机没有设密码,后来俞静蕾告诉他钟苒手机的密码,解开后翻到了她拍下的瞿芮的体检报告,猜测应该是钟苒偶然发现瞿芮有艾.滋.病,瞿芮不仅没有告诉她,甚至还在知道自己得病后故意拉着她亲热,于是对瞿芮起了杀念。
    钟苒将瞿芮骗到海边趁他不备杀了他,拿到他的手机后,用瞿芮的指纹将手机锁关闭,方便她翻找瞿芮手机还藏着哪些秘密,谢涯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那个隐藏文件,或许找到了,所以她才会找上丁盛文,又或许没有找到,她只是和瞿芮一样,抱着能传染一个人是一个人的念头。
    “丁盛文和钟苒都是被拔了舌头,这是苟新白在报复他们俩不负责任的乱说话。”
    水墨迷茫地看向谢涯,“可是这样算来,丁盛文才是始作俑者吧,如果不是他胡乱说苟新白对俞静蕾心怀不轨,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谢涯摇摇头说:“在苟新白看来,丁盛文嘴上不积德,胡言乱语,可如果俞静蕾没有相信,他就不会死。”
    梅疏彤撑着下巴对水墨说:“感情不同,丁盛文对苟新白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就和现在网上的键盘侠一样,但俞静蕾是他看着长大,家人一样的存在,她只是因为旁人几句没有根据的挑拨,就对他痛下杀手,爱之深恨之切。”
    她望向漆黑如墨的海面,“所以他才会将俞静蕾留到最后一个杀吧。”
    谢涯心头有些诧异,水墨虽然是他们三个当中道行最高的,但很显然他不通人情世故,对复杂的感情也不懂,这和他是个死宅分不开关系。
    可梅疏彤出乎谢涯意料的感性,也更像一个人类,难怪水墨实力最强,妖管局却是梅疏彤在做主。
    “再之后被袭击的是孟阳雨,明显是俞博飞坐不住了,他笃定凶手在我和孟阳雨之中,或者我们俩是共犯,决定先下手为强,让孟阳雨当饵,引我去救他,一箭双雕。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是白费力气,他们俩死在车库,当初他们一家本来会死于车祸,是苟新白救了他们。”谢涯梳理完这一系列事件,心头万分感慨,难怪季灵渠一开始就告诉他,俞静蕾身上有因果,他管不了。
    果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俞家只有俞剑英逃过一劫,其实也不是苟新白恩怨分明,在最后,他也对俞剑英动了手,只是有谢涯和季灵渠在,他没有得手,如果季灵渠不在,别说俞剑英,就是谢涯和孟阳雨这两个人无关人士也会被一同杀死。
    谢涯陡然记起,孟阳雨之前撞死过一个人,尸体凭空消失,孟阳雨那天晚上开车走的是环山路,会撞到苟新白,应该是他刚从山上下来,刚挖坟吸食过脑髓,据孟阳雨回忆,那天晚上他似乎听到过狗吠,只是当时他太害怕了一度以为是狼嚎。
    难怪自己一开始从苟新白身上嗅到了土腥味,经常挖坟和死尸接触,能没有土腥味吗。
    “这么说袁家坡流传的僵尸就是苟新白?”马速还真以为是僵尸,特意让那附近的小妖们注意点,一有僵尸的身影就赶紧告诉妖管局。
    哪曾想居然不是僵尸,而是吃脑髓的狗。
    “嗯,他修炼就是靠吃人脑髓,袁家坡一直保持土葬的习俗,坟地里尸气污浊,很容易催生邪秽,正是他那种东西喜欢的地方。”梅疏彤面露嫌恶。
    “当时我遇险就是因为这个吗?”谢涯想起自己和彤姐去袁家坡调查时,在坟地里发生的事情,侧头去问季灵渠。
    季灵渠长睫半阖,“嗯,你身上灵气纯净,很容易吸引邪秽。”
    谢涯悄悄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他:“他们说我闻起来很香,很好吃是真的吗?”
    这么近的距离,让季灵渠的皮肤逐渐变得灼热,他的视线不受控制,一瞬不瞬的落在谢涯一张一合的唇上,半晌后他强行转过头不去看谢涯,“嗯,你对来妖邪来说是大补之物。”
    说得他好像是人参鹿茸一样,被当做食物的感觉并不好,谢涯决定以后还是要努力强生健体,增长灵气,以免哪天不注意就被抓去炖了。
    自从他的三观震裂后,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不安全。
    抬眼去看季灵渠,正想说点什么,倏然注意到季灵渠侧着头,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谢涯的眸光暗淡下来,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瞧。
    他怎么又忘记季灵渠不喜欢和人太亲近,明明每次都有告诫自己不要和季灵渠靠得太近,可要不了多久他又会忘记这件事,好像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下意识地想要亲近季灵渠。
    他对季灵渠天生就有一种好感,一见着他便不由心生欢喜,起先他以为自己是个颜控,又是gay,想要靠近季灵渠很正常,就好像直男面前站着一个绝世大美女,几乎很少有人能够心如止水。
    他又没有出家,六根清净,对季灵渠有想法很正常。
    可问题在于,季灵渠不喜欢他这样,他的亲近对季灵渠来说是困扰。
    谢涯往旁边挪了挪,主动和季灵渠拉开距离。
    正在努力压制心火的季灵渠察觉到谢涯的动作,一股烦躁的情绪倏地涌上心头,他的唇角下撇,长眉低沉,全身上下透露出低气压,吓得船上的几只妖瑟瑟发抖,心说大佬这是怎么了?
    于是谢涯眼睁睁看着海里连续跳起来好几条肥硕的鱼,翻着白眼砸落在他脚边,死不瞑目。
    他想要问季灵渠怎么回事,又觉得自己不能太依赖他,干脆闭嘴玩起手机游戏。
    季灵渠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谢涯和他搭话,如果说刚才他的心情是阴天,那么现在就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梅疏彤他们好不容易挨到上岸,赶紧和谢涯说再见,要不是路上有人,他们估计要变回原形跑回去了。
    谢涯闷头走在前面,季灵渠到底没忍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季灵渠的主动让谢涯很是意外,片刻的怔愣后,他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怎么了,就是有点累,想快点回去洗个澡睡觉。”
    谢涯的确好几天没睡到好觉,在岛上担惊受怕,自己还不在他身边,季灵渠眸光微动,手从他的手腕滑到掌心,握住他的手,“抱歉,我以后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
    “把这小崽子煮来吃了吧。”梅疏彤实在受不了半夜三更起来给狗崽子换尿布这种差事,咬牙切齿地瞪着摇篮里的小家伙。
    他们仨住在妖管局,这小崽子暂时没地方去,安置在妖管局,三只妖轮流照顾,水墨是夜猫子,经常灵感爆发画到天亮,不过也因此常常进入忘我状态,任凭小崽子哭得天崩地裂他也没反应。
    倒是把隔壁的梅疏彤吵醒,强忍着杀人的冲动,给小崽子换尿布,喂食,哄睡觉。
    马速精力旺盛,小崽子想睡了他还强迫人家睁开眼睛和自己玩,自己要是玩累了,站着就能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没做一个,整个妖管局只有梅疏彤被这只小崽子折磨得想要把他当下酒菜。
    好险被马速和水墨两人拦住了,“吃人犯法,彤姐你不要冲动啊,半妖也算人呀!”
    谢涯去上班时,难得妖管局里的气氛低沉。
    “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不过一直留在妖管局也不是办法,这种情况上面一般怎么处理?”
    马速从保温杯里倒出银耳汤,喝了一口说:“还能怎么处理,他这么小,肯定要给他找一对养父母,不过半妖不容易找到,实在不行只能送去他族中,若是连他的族人都不愿意养育他,便只能自生自灭。”
    虽然这话说来很残忍,但也很现实,妖界以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再正常不过。
    谢涯闻言,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马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必太担心,照理来说即便他的族人不待见他,也应该会给他一口饭吃,妖族对幼崽还是比较宽容。”
    马速没有告诉谢涯的是,即便这小家伙能有一口饭吃,顺利长大,也逃脱不了被欺凌的下场,半妖就是这样不受待见的存在。
    距离苟新白的案子已经过去半个月,但影响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三五不时还是会听见有人在议论这件事,当地政.府也因此强行推广火葬,不允许土葬,引起了不少村民反抗,甚至拿着锄头去政.府门口坐着闹事,后来还是警方出动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不少人都在传,政.府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僵尸,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才强行推广火葬,后面越传越邪乎,什么僵尸将人咬了,一家子都变成了僵尸,动用了炮弹才成功杀死僵尸之类的谣言层出不穷。
    孟阳雨因着死里逃生,回家后抱着他爸妈又哭又笑,吓得杨姨和孟叔以为他脑子坏了,身体刚恢复健康,他就鼓起勇气,牟足劲儿去追求新来的前台小姐姐,结果被告知人家早就有男朋友了,当天下午就哭丧着脸拉谢涯出去喝了半箱啤酒。
    谢涯将这个醉鬼送回家,他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为什么我找女朋友比你找男朋友还难?”
    谢涯:“……”抱歉,他也很难好吧。
    他和季灵渠现在还别扭着,也不是说吵架甩冷脸,就是两人照常相处,却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谁都不舒服。
    走的时候杨姨让谢涯抱了一箱杨梅回去,说是孟叔的一个朋友送的。
    谢涯抱着杨梅走在烈日下,没一会儿额角便出了汗。
    “呼”将杨梅放在地上,谢涯躲在站牌背后的阴凉处等公交车,他倒是不太怕热,和旁边汗流浃背的大叔大妈们相比,他额角的那点汗渍可以忽略不计。
    “哟,小伙子你这露着胳膊腿儿的,蚊虫居然不咬你。”旁边一直拿着蒲扇打蚊虫,依旧被咬了满腿包的大妈见谢涯周围一只蚊虫都没有,不由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我打小就不招蚊虫。”谢涯也不腼腆,朝大妈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大妈一见,直夸他长得好,说自己有个侄女儿和他差不多大,要介绍给他认识,谢涯赶紧拒绝她的好意,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还抬手给她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那可真是可惜了。”大妈对谢涯心生好感,这模样一看就招人喜欢,颇有几分惋惜。
    她旁边的大叔插了句:“小伙子长得这么帅,哪可能单身呢。”
    谢涯笑而不语,心说要不是季灵渠,他的确这会儿还是单身。
    没过一会儿车来了,几人排队上车,谢涯刚上去,一个小孩儿就和炮弹似的冲了上来,他头上的戴着一顶帽子,露出的头发有点长,谢涯以为是个小姑娘,心说这小姑娘还挺野。
    紧接着有两个大胖小子追上来,一把扯住小姑娘的头发,“你竟然敢推我!我要打死你!”
    小姑娘一挣扎,头顶的帽子掉落在地,谢涯清楚看见这是个男孩儿,模样还没有长开,但的确是个男孩儿,关键是他有一双竖瞳,傍晚的夕阳铺在他的身上,将他的眼睛染成金色。
    一两秒的时间,小孩儿猛地低下头,伸手去捡地上的帽子,似乎想要遮住自己的脸,可他的头发被那两个大胖小子扯着,根本够不着。
    “你们做什么?!”大妈一回头就看见两个大胖小子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大声一吼,吓得那两小子手一抖,赶紧松手。
    “关你屁事!死肥婆!”这两胖小子嘴里不干不净,满脸蛮横,一看平日里就是耍浑耍惯了的。
    “嘿,居然敢骂我,看老娘不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点颜色看看。”大妈叉着腰,中气十足,的确有点唬人。
    可这俩孩子不仅不怕,还冲大妈吐口水,气得大妈脸红脖子粗。
    谢涯将帽子捡起来扣到小孩儿头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板着脸对俩胖小子说:“你们俩刚才欺负人的场面我都看见了,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他掏出自己特案处的证件在两胖小子眼前一晃,特案处的证件长得和警察的证件有点相似,乍的一看很容易弄错。
    两胖小子也就十来岁的年纪,一听要去派出所,立即吓怂了,谢涯冷下脸的时候本来看着就挺有威慑力,他再一说自己是警察,他们俩当场就吓哭了。
    “道歉,不道歉的话,我不仅要带你们去派出所,还要找你们爸妈老师,告诉他们你们俩今天做的坏事。”
    “对……对不起……哇呜呜呜……”
    “以后不准再欺负人,要不然警察叔叔还来抓你们。”谢涯将人吓到打嗝儿,无有不从。
    大妈见谢涯是警察,越发惋惜谢涯没能成为自己的侄女婿。
    下一站一到,俩胖小子就赶紧下了车,逃命似的跑了。
    谢涯蹲下身对小孩儿说:“没事了,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警察叔叔会来收拾他们的。”
    小孩儿低垂着脑袋,怯生生地问谢涯,“你……不怕我吗?”
    “你长得这么可爱,哪里可怕了?”谢涯记起他其实是见过这孩子的,在他帮熊英俊找熊帅帅的时候,在一所小学里遇见这孩子,当时他跑得很快,谢涯一度以为自己看见的竖瞳是看错了。
    “谢谢哥哥……”小孩儿腼腆地笑了笑。
    小孩儿比谢涯先下车,下车后还在路边冲他挥手,只是帽檐一直压得很低。
    他应该是半妖吧?
    谢涯隐隐从他的身上察觉到淡淡的妖气,很弱,但的确是有。
    正要下车,脚下忽然踩到什么东西,谢涯捡起来一看,是学生证。
    “海棠小学五年级三班卓小寒。”
    应该是刚才那个孩子掉的,明早给人送去学校吧,谢涯记得他们念书那会儿没戴学生证可是不能进校门的。
    “书豪哥,这是要搬家吗?”谢涯刚一下车就遇见刘书豪站在门口和搬家公司的员工说话。
    “谢涯,是啊,我爷爷前些日子摔了一跤,我们琢磨着他年纪不小了,一个人住在这边总归不放心,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搬过去和我们一起住。”刘书豪递给谢涯一根烟,谢涯伸手接过,不过没抽。
    “我听我外公说了,大刘大爷没事吧?”谢涯询问道。
    “没事,就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慢。”刘书豪撞了撞谢涯的手臂说:“说来我们家运气也是好,刚决定搬家,生菜电视台的人就找上了我们,说是看上了我家的房子和地段,想要租下这里拍摄综艺呢。”
    他拍拍谢涯的肩膀笑道:“你过段时间就可以近距离看见明星了,高兴不?”
    谢涯倒也还好,他连妖都见过了,明星能比妖稀奇吗?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不追星,所以不怎么激动。
    “电视台的人说不仅会给我们一笔可观的租金,还会免费帮我们装修一番,毕竟拍摄节目需要,等他们走了后,房子里的新家具都会留下来。”刘书豪脸都要笑烂了。
    他和薛小芹的婚事吹了,倒是在这方面捡到了便宜,今年好歹没倒霉到头。
    “你知道都有谁吗?”谢涯问道。
    刘书豪想了想说:“别的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歌后泉余音!那可是多少男人的女神啊。”
    泉余音的大名,谢涯这个不追星的人也知道,她有一把好嗓子,被称为鲛人音,模样也生得异常美丽,刚出道就一炮而红,出道那年就拿了金曲奖,上了春晚,多少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谢涯估摸着自己要是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孟阳雨,孟阳雨立即就能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并且会厚着脸皮长住他家。
    和刘书豪聊了几句,谢涯便进屋去了,他外公坐在房檐下刻着什么,一见谢涯进来就赶紧藏起来,谢涯半眯起眼睛,没有强行去看,若无其事地走到玄关换鞋,季灵渠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谢涯,我们谈谈。”
    他突然出声,惊得谢涯浑身一颤,半晌后才缓过来,也不去看他,低头换鞋,“谈什么?今晚吃什么吗?”
    他后颈的衣领忽然被拉扯了一下,谢涯猝不及防向后倒去,睁大眼睛望着上方的季灵渠,季灵渠蹲下身,乌黑的长发滑过谢涯的面颊,触感有点像绸缎。
    谢涯有些神游天际,他竟然满脑子都是季灵渠的颜真的绝了,这么死亡的角度也能这么好看。
    季灵渠伸出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扭过头,低下头与他四目相对,谢涯挣扎了两下,发现没用,干脆放松身体,平躺在地板上,望着季灵渠松烟入墨的眼眸。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季灵渠轻声问道。
    谢涯诚实地摇头,“没有。”
    他真的没有生季灵渠的气,毕竟季灵渠已经和他道过歉,而且季灵渠不懂人世间的感情,知错能改,谢涯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他没那么大的气性。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季灵渠相处,自己一个吻把人气跑好几天,饶是心大的谢涯也有点挫败感。
    “那你为什么疏远我?”季灵渠确定谢涯是真的没有生气,直白地问道。
    “我没有。”谢涯下意识否认。
    “你有。”季灵渠笃定地说,半点糊弄的机会都不给他。
    谢涯无奈地叹息道:“你真的……”太会打直球了。
    人类的虚与委蛇,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对季灵渠来说全都没用。
    季灵渠眸光明澈,半阖下眼睫,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谢涯,竟给谢涯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怕我太随心所欲,冒犯到你,这样相敬如宾也挺好的。”
    他的回答让季灵渠沉默好半晌,眼神微闪,耳朵尖染上薄红,“你随心而动即可,没有冒犯到我。”
    谢涯闻言诧异地问出口:“可你不是被我气跑了三天吗?”
    “都打破过往记录了。”谢涯小声嘀咕。
    季灵渠瓷白的面庞泛起热意,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是生气。”
    说完之句话后,他又陷入了沉默,在谢涯鼓励的目光下,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一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件事,心脏像是要从胸口撞出来,浑身都不对劲儿。”
    薄唇微敛,季灵渠将移开的视线重新挪回到谢涯的脸上,认真地说:“我应该是发.情.期快到了。”
    “噗……”谢涯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突然伸手捧住季灵渠的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积郁在心头的所有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季灵渠,你真可爱。”
    话音未落,他便在季灵渠的唇角落下一吻,目若朗星。
    笨蛋,你不是发.情.期快到了,你是喜欢上我了。
    谢涯的手从他的脸颊穿过肩颈抱住他的脖子,将人拉下来,悄悄在他耳畔说:“快点发现吧。”
    “发现什么?”季灵渠不解地问道。
    谢涯笑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发现季灵渠是个大笨蛋。”
    季灵渠不高兴地蹙起眉,普天之下第一次有人敢说他是个大笨蛋,可当谢涯盛满笑意的眼睛撞进他的视线中,他又骤然心头一软,唇角微扬。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打算开离婚后前夫失忆了求一下收藏
    文案:林漳前脚和阎忱办完离婚手续,后脚就接到电话说他前夫出车祸失忆了!
    记忆停留在刚和他谈恋爱那会儿,不能受刺激,他只好收起离婚证,把人接回家。
    阎忱失忆了,身边所有人都说,他和林漳已经结婚好几年。
    阎忱欣喜若狂,“还有这种好事?!”
    直到看见他们俩的结婚照,一起睡过的床,情侣款睡衣,没忍住……醋了。
    林漳不明白,为什么他前夫失忆后会变成醋精,还是自己醋自己的那种!
    阎忱要亲亲,林漳表示拒绝,阎忱便哀怨的看着他,质问道:“为什么他能亲,我不能?”
    甚至以此为借口,花样百出的“欺负”林漳。
    “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我好还是他好?”
    “哥哥,别想那个老狗比了,小狼狗难道不香吗?”
    直到某天,阎忱不小心看到了他们俩的离婚证,林漳露出微笑,“他可以,你也可以。”感谢在2020061721:00:0220200618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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