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冷骚魔尊总想薅我尾巴

第16章 一纸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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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的玹渊,回到寝殿,见碧漪还在沉睡,光洁的额头上,沁着细微的汗珠,像晨起的露珠。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过是疗伤,都能昏睡这么久,可见她已经外强中干,伤得何其重。
    忽然,脚下传来哐啷一声,玹渊垂眸一看,是落落的九玄摇铃。
    玹渊弯身捡了起来,下意识转头看了一旁空荡荡的小榻。
    整整齐齐。
    是落落睡的。
    自从有了落落,他寝殿,就乱得跟狗窝似的,忽然这么干净,有些反应不过来。
    落落有个习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全藏到自己的被窝里,偏偏,它非要跟他一起睡。
    哪怕玹渊在一旁开了个小小榻给落落,它依旧要爬到玹渊的榻上睡。
    自从碧漪回魔宫以后,落落就粘着它的母亲,将它的那些宝贝全都带走了,碧梧宫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这调皮捣蛋的性子,也不知遗传了谁的。
    玹渊冷清的眉眼,染上了微微的笑意。
    “来人,摘些嘉荣果,按骷髅魔豆口味煨好。”
    刚回来的钺斫愣了愣,问道:“可是直接送去给青棘宫?”
    想起落落那嘟得老高的小嘴,吵着要娘亲,玹渊起身道:“本尊送过去吧。”
    钺斫领命就准备去了。
    等玹渊等人到了青棘宫,才知道他想多了。
    落落一点都没有失落,反而是蹲在案桌上,一边吃着烈焰枣,一边道:“你们都不知道,我那父尊多惨无人道,把我娘亲给抢走了,都不管我的死活。”
    紧接着,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落落又咬了一颗烈焰枣,烫嘴似的呼呼两声,继续道。
    “他就这样,将我扔了出来,可怜我的那些魔豆,都还没吃完呐!你们说,我父尊是不是暴君,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一排的傀儡蜗牛、哭鬼琉璃樽、端木鸟坐在地上,面无表情。
    “看吧,你们也这样认为的!来,你们都给我振作起来,待会跟我一起去碧梧宫救出娘亲!”
    一堆玩偶:“……”
    跟在玹渊后面的钺斫,忽然感觉身旁的空气,顿时凉飕飕的。
    只见扳着手的玹渊,收回了准备踏进殿内的脚,沉着脸转身走了。
    钺斫急忙跟上。
    “尊上,您不进去看公主了?”
    “本尊是暴君,哪里懂怜香惜玉。”
    钺斫抹了抹汗:“那这些嘉荣果……”
    “扔了。”
    钺斫一愣,“啊?这些新味道,公主会很喜欢,扔了多可惜……”
    玹渊脚步一顿,回头冷瞥了钺斫一眼,“本尊惨无人道。”
    钺斫:“……”
    这两父女。
    这厢的碧漪,终于悠悠醒来,她看到陌生的环境,吓得整个人弹坐了起来。
    缓了一会,昏睡前的记忆才全都涌了进来,才反应过来,这里是玹渊的寝宫。
    昏睡之前,她好像正被玹渊的怀中!
    急忙环顾四周,发现玹渊不在,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拍了拍脑袋,她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呢?
    神奇的是,此刻,她感觉浑身舒畅,不似以往那般倦怠。
    脑海中,倏地涌起梦中的记忆,包括那首熟悉的曲子。
    那曲子,似乎叫做炁徵曲?
    碧漪见四周无人,目光放到了案桌上冰蓝曼陀罗。
    她心里有些疑问,想印证一下。
    她起身,走向冰蓝曼陀罗,捏了个决,指尖瞬间燃起一团烈焰,不过须臾,冰蓝曼陀罗顷刻变成了枯木,只剩一团黑乎乎的残枝。
    她拿出血玉笛,对着花盆,低声吹起了炁徵曲。
    在靡靡乐曲中,那一团被碳化了的曼陀罗,慢慢抽芽,生长枝条……
    碧漪顿时傻眼。
    有些不太敢相信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她换其他曲子吹,冰蓝曼陀罗便停止了发育。
    换成口哨吹炁徵曲,曼陀罗依旧没有反应。
    但只要血玉笛吹揍炁徵曲,曼陀罗便开始生长。
    经过几次试验,她才终于确定,一直被她当棍棒使的血玉笛,吹揍炁徵曲,可以让枯木逢春。
    发现了新技能,碧漪高兴地简直想尖叫。
    很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这新技能,毫无攻击力,有啥用?
    碧漪雀跃的心,顿时冷静了下来。
    一冷静,碧漪便反应了过来,如果确认了梦中的炁徵曲是真实存在的,那她所看见的,便不是梦境?
    极有可能如锦钰所言,是她前世的记忆?
    那,梦里的少年郎,又是谁?
    只可惜,太模糊,她看不清那张脸。
    碧漪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会好端端做这样的梦。
    她看了一眼身下这个紫玉髓床,色泽淡紫剔透,润度细腻,是个宝物。
    难道是因为这个床?
    突然,她想起落落说过,神魔厝入口就玹渊的寝殿!
    该不会就在这张床上吧。
    碧漪大喜,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果能进神魔厝,流瑾姐姐便有救了。
    她这才认真端详了起来,这是一张镂雕螭龙纹紫玉髓拔步床,足足有九尺,典型的又大又宽。
    床的架构乃月洞形,设计巧妙,雕花繁复,与玹渊的清冷寡淡的性子,完全不相符。
    更印证了,这不是寻常的床榻!
    当她正在紫玉髓床上四处摸索,寻找机关时,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倏地响起。
    “你在做什么?”
    正扒在床背廊柱上的碧漪,身子一僵。
    此时,她的姿势,就像一只壁虎。
    半晌,她才回过神,急忙收回手脚,望向玹渊,讪讪笑道:“呵呵,魔尊大人,您的玉床,还挺大的哈……”
    玹渊眉头一挑,本就锁在她身上的深邃眸光,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挺?你是觉得,我们的床,还不够大?”
    “哪里是不够大,是太大了!”碧漪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碧漪杏眸一惊,像深林里被惊着的小鹿,瞬间警觉了起来。
    “什、什么我们的床,您、您别乱说啊!”
    对面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嗯,我不乱说。”
    这时,钺斫走了进来,端着一只玉腕,见到碧漪背贴在床壁上,也是一愣。
    没搞明白碧漪是要做什么。
    但他是尽忠职守、严肃正直的好侍卫,不会好奇主子的特殊癖好。
    在玹渊接过药碗后,便恭敬退了出去。
    “过来,将这碗仙浆玉醴喝了。”玹渊嗓音清浅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端着药碗的手指,修长分明。
    碧漪看得有些痴迷,怔松地问道。
    “这是什么药?我为什么要喝药?”
    “你体力不支,喝点这个,补一补。”
    玹渊搅了搅药碗,汤匙磕碰玉碗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清脆。
    “我又没干什么,哪里体力不支啊,相反,我觉得浑身倍儿有劲了!”碧漪动了动手脚。
    玹渊轻轻一笑,眉眼微动。
    “嗯,你不需要干什么,我来就好。”
    说着,勺了一匙汤药,递到了她的唇边。
    碧漪下意识张开了嘴,满脸疑惑。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本尊出的力……
    想到玹渊在翡晏宫说的话,再想起上次事后,她也是浑身有劲。
    顿时,碧漪脑中警钟大响,错愕地看向玹渊。
    “我们又双修了?!”
    “又?”玹渊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傻乎乎的碧漪。
    随后,喉结轻轻一滑动,发出细碎的笑声。
    碧漪感觉没脸见人,翻身掀起床上的霓练云纱,将自个儿埋了个严实。
    玹渊唇角噙着极淡的笑意,没有多解释,只说:“快出来,将药喝了。”
    一只嫩生生的小手伸了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案台,“您放那,我待会自己喝……”
    “好,要乖乖喝了。”
    听到玹渊放下药碗,就走了出去。
    直到听不到任何动静,碧漪才掀开被子。
    出神地望着案台上的药碗。
    在得知自己与玹渊双修了,她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排斥,反而有些窃喜。
    这让她很心慌。
    也觉得自己无耻。
    因为她知道,这是不道德的。
    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方才,她在床头匣子里发现了一卷婚书。
    上头女方的名字,用金漆写着:枟杳。
    婚书旁放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火锦素帕,帕子里收着一撮细细的乳毛。
    是落落的胎毛。
    她便知道,落落的生母是谁。
    玹渊也知道。
    而她,只是一个替身。
    也是在这一刻,她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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