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冷骚魔尊总想薅我尾巴

第20章 唤生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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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碧漪说他错怪他的爱人,鲤鱼精蓦地抬头,阴冷狠戾地盯着碧漪。
    碧漪冷冷道:“你可知,水中月为天上月①,下一句是什么?”
    什么下一句?还有什么下一句?
    “下一句是,眼前人是心上人②。”碧漪扫了他一眼,指了指他一旁插着桃木的棺椁。
    “她在给你表白的心迹,却换来了不得好死的下场。”
    鲤鱼精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碧漪,喃喃道:“眼前人,心上人。”
    “中原女子大多含蓄,她用这里妇儒童叟皆知的对子,回应你。可惜,你这异邦的野蛮人,什么都不懂,也不问多一句,便兀自将她审判!”
    “你不但亲手杀了她,让她身首异处!日日抱着她头颅,陪你饮恨,还用桃木压棺,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手段之狠毒,真真无所不用其极!
    你恨她见异思迁,那你又算哪门子的爱呢?”
    鲤鱼精怔住,跌跌撞撞爬向了棺椁,颤抖着双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棺木里的白骨,眼泪模糊了双眼。
    两百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每个日夜在恨中沉沦,万劫不复,居然是自找的。
    他完好无缺的保存着他给她的喜服,却怨恨恶毒地任留她尸骨一点一点糜腐,直至只剩白骨。
    只因她最爱美,一点点日晒,都怕丑了容颜。他就让她慢慢腐烂了,利用她最害怕的事,一项一项全力报复。
    碧漪就这样冷眼看着鲤鱼精悔恨不已。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如果这鲤鱼精忏悔到自戕,追随着姑娘而去,那便最省事了。
    鲤鱼精哭着哭着,忽然停住了动作。
    眼神忽而幽冷了起来,转向碧漪。
    不怀好意。
    碧漪心下一凉。
    “你、你想干什么?!”
    鲤鱼精缓缓站了起来,阴狠一笑,“我有龙肝,可以起死回生,可惜不能白骨生肉!本大王瞧着,你这身皮囊,倒是长得不错,给鸢儿最好了。”
    他想复活那姑娘?还打她皮囊的主意?!
    简直丧心病狂!
    眼看鲤鱼精正要逼近,碧漪下意识节节后退。
    鲤鱼精一声令下:“来人,生擒了她!”
    眼见众妖涌了过来,碧漪心下一晃,急忙掏出了血玉笛防身。
    当她掏出血玉笛的刹那,鲤鱼精神色大变!
    “枟杳公主?!”
    如果这个女人是天族枟杳公主,那她的夫君——被困在水墙里的那位,不就是魔尊了?
    鲤鱼精顿时有了一种灭顶的感觉。
    交手的时候,这两尊大佛,明显都受了大伤,灵力都被禁锢了。
    很快,他便生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念头。
    碧漪来不及逃,又寡不敌众,倏地,她看到了洞内的水藻。
    顿时,心生一计。
    吹起了炁徵曲。
    悠扬曲子响起,四处的藻类,开始疯长。
    然后向四面八方生长。
    众妖群起反击,将碍手碍脚的水藻撕毁粉碎。
    无数被击碎的水藻堙灭消失后又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地生长着。
    原本在反击的众妖,那些花草树木妖放弃了反击,化回原形,只顾不停地长。
    鲤鱼精想要施展灵力,同样被那些藻妖的藻叶全都都挡住了。
    急得鲤鱼精大喊:“把她摁住,不许她吹了!”
    碧漪一看,这可还行!
    她虽没能耐攻击,但排山倒海、碍手碍脚的战术,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她吹得越起劲了。
    闭着眼睛一个劲的吹。
    随后,满洞的瑚草、水藻也跟着疯长。
    水墙里的玹渊,睁开了眼,见到了惊人的一幕,唇角笑色越来越浓郁。
    除了水墙内,整个洞布满密密麻麻的水体植物,五颜六色的,连站脚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这姑娘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有多大。让她悠着点,她还以为他在说笑。
    他的灵力也基本恢复。
    鲤鱼精被困得脱不开身,神色变得越发狰狞,愤怒得发出一声吼叫,巨大的灵力,瞬间将妖藻震断。
    他张着爪子,正往碧漪的天灵盖而去。
    玹渊目光一冷,顿时,水墙瞬间碎成了水滴。
    他身形一闪,便挡在了碧漪的身前,只轻轻一挥手,一时灵力风起云涌似的,将鲤鱼精打飞,撞在了玉棺上。
    鲤鱼精一口闷血破腔而出,喷在了棺椁精美的雕纹上。
    他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蓦地瞪大了双眼。
    只见玹渊长身玉立,气度凌厉如锋棱,如地狱里来的修罗,震慑了整个妖洞。
    这可是传闻中的魔尊,三界鲜有对手,鲤鱼精自知不敌,也怕打斗中会毁了棺柩,立即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
    就连求饶都不敢出声。
    不知情的碧漪仍立在中央在吹奏炁徵曲。
    玹渊缓步走上前,搂过了她的腰枝,揽入怀轻声道:“好了好了,乖,歇一歇!再继续,我俩都要被埋了。”
    碧漪这才停下连动作,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瞠目结舌。
    她从不知道,炁徵曲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曲子停了,众妖也得以喘口气。
    此时,众妖被掩埋得只剩耳眼口鼻,艰难地从自己的枝叶中扒拉了许久,才勉强挣脱束缚。
    见到玹渊立在了面前,碧漪喜出望外,高兴地喊了一声:“尊上!你恢复灵力了?”
    玹渊轻扯唇角,“嗯。”
    “那我就放心了!我都差点撑不住了。”碧漪莞尔一笑,笑涡如霞光轻漾在两颊,娇柔馨甜。
    “已经做得很好了。”玹渊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柔,还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感。
    碧漪贝齿轻咬樱唇,压制住心口狂跳的节奏。
    玹渊已经不是第一次摸她的脑袋了。
    每次都像撸猫似的。
    虽然她知道,他的宠爱,不是给她的,是给落落生母的,但她还是忍不住狂喜。
    卑微地享受着,这原本不属于她的爱。
    像是邀功似的,她仰着小脑袋告诉玹渊,“我那日做梦,梦到了一首曲子,今日一试,没想到如此厉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这个曲子叫炁徵曲,不太好吹,三界众生想学,都学不来,你懂得吹,说明你有天赋。”
    水妖听到玹渊这般说,不由得怔住。
    不太明白玹渊为何要胡说八道。
    炁徵曲,其实是枟杳公主的法器之一。
    当年,一首上古战曲现世,此曲煞念过强,三界无人能吹揍。
    枟杳不通音律,却担心此曲会成为魔曲害人,便用梵音荡涤了一千多年后改编。
    愣是一首充满杀戮戾气的上古战曲,生生奏成展景抒怀之曲。
    至此,此曲的曲风欢快柔,能唤生花木。
    最神奇的是,经她这一改编,将这曲成了她的法器。
    “原来是这样。”
    听到这曲子原来是有名堂的,碧漪解了惑,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碧漪很快发现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会招引这些沉水花草,她没能耐还原!
    不仅地上没有多余的立足之地,就连洞顶也生长了满满的藻帘,若要出去,玹渊可能没有障碍,但她却走不动。
    遂用求救眼神看着玹渊。
    玹渊唇角不由得扯了扯,转头对着众妖道:“枝呀芽呀叶呀的,都收了吧。”
    众妖的脸顿时全绿了!
    合着他们是自己把自己给困了?
    就因为那女的吹了个魔曲,他们就不由自主地疯狂生长??
    白白消耗了灵力不说,还得自个儿再缩回去!
    众妖气愤不已,拳头都还没握起来,就在玹渊冰冷的眼神下,偃旗息鼓了。
    碧漪见妖精数量不少,瞅着也不都是十恶不赦,便忍不住劝解。
    “你们不要再伤害人命、为非作歹,安安分分在翠湖修炼,争取早日历劫渡仙,不可再犯事。”
    众妖唯唯诺诺应道。
    三两下,整个水洞回复原状,只剩一地狼藉的藻碎。
    如今,洞内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鲤鱼精以及躲在洞柱后面的壮汉。
    碧漪问他:“你有何打算?”
    壮汉低头用锦布在包裹一堆杂碎零散的骨骸。
    碧漪惊讶地问道:“这是……”
    不是恨他的妻子么?
    农汉似乎知道碧漪所问,边打包边答:“确实是我内人的遗骸,我回到故里安葬她后,我已经饮了药酒,离开翠湖洞,我便会忘了这里的一切。”
    农汉语气平淡,像在平述着别人的事,淡淡语气中,却有着浓郁的悲凉。
    没想到,他还是愿意替妻子收拾尸骸。
    碧漪无言,感伤地看了看玹渊。
    玹渊明白了她的意思,抬手一挥,便将农汉送回了人间。
    这时,鲤鱼精磕了个响头,“求魔尊殿下也给个恩典,将我与妻子封印了吧!我想与她长眠湖底!生不能同衾,但求死后同穴。”
    “让我可以一直陪着她,也该替那些无辜丧命我手上的人赎罪了,各得其所。她也希望我这样,就成全我吧!”
    碧漪却不能苟同,就因为一个误会,害人至此,如此的死而同穴,如此的枉然,又有何意义?
    这些爱恨情仇,在玹渊这里,丝毫无法引起他分毫感触,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你将龙肝交出来,本尊便赐你封印。”
    鲤鱼精又磕了磕头,“尊上请明鉴,小的只是一介小小的鲤鱼精,哪里有什么龙肝?方才都是唬魔后的!”
    玹渊唇角轻矜一抹冷笑。
    “你识得她,岂会只是一介小小鲤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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