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树欣喜：“这么厚啊，谢谢姐。对了，我也给姐准备了小礼物。”
说着，他把一个平安符塞在她的手里，说：“这是我亲自向大师求的，希望姐姐岁岁平安。”
莹莹眼眶一热。
菜陆续上桌，刘嘉树的妈妈解下围裙：“嘉树，快和姐姐洗洗手，开饭了。”
大长桌子前，四人对着整整一桌美味佳肴相对而坐。
刘嘉树一道一道菜给她介绍：这是虾丸，这是全鸡，这是长年菜，一根一根从头吃到尾，年寿就能长长久久。”
莹莹夹了一筷子，递到嘴里，说：“好吃。”
“多吃点。”
“好吃就多吃点。”
老刘和刘嘉树的妈妈异口同声地劝道。
饭后，姐弟两人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刘嘉树率先开口：“姐，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原谅爹爹，不过，今天你能来，我们真的很开心。”
莹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说：“嘉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你是我亲姐姐，你的事不就是我自己的事吗。”这家伙满口像是抹了蜜一般，很难让人不喜欢。
莹莹觉得难以启齿，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是说如果，你要帮我好好照顾白云。”
“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傻话呢。”刘嘉树一本正经地说，“一只孔雀的生命最多只有二十几年，而姐姐一定能够长命百岁，所以姐姐不用担心。”
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有大人的架势了，莹莹失笑，望着远方，半晌没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刘嘉树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一丝哀伤，让人心疼。
他以为是因为文浚不能陪她一起过年，才会这样，他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觉得文浚是喜欢姐姐的，因为文浚看她的目光那样不同，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目光。
可是，他绝口不提文浚，免得姐姐听了更加伤心。
这时，远处响起了燃放烟火的声音，刘嘉树脑袋一转：“姐姐，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放烟花给你看。”
“好啊。”
“这可是爹爹和妈咪知道你要来，才特意让我去买的，平常过年都没这待遇。”刘嘉树抱来一大堆烟花，点燃了引线，飞快地向她这边跑来。
砰！
只听到巨大的声响，她抬头看去，只有零星几点火星子在乌烟瘴气的空中散开。
刘嘉树看着这一幕，摸了摸头，又泄气又不好意思地说：“什么烟花啊，这么差，和小孩子闹着玩儿似的。”
莹莹看着少年上蹿下跳、心无城府的样子，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你不就是小孩吗？”刚刚烟花落下去的地方还散着烟，从烟里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文先生。”刘嘉树惊喜地喊道，“还以为你不来了，有人可是等你很久了。”
“记住，下回要买这种。”文浚和刘嘉树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台阶的方向。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莹莹穿着一套红色的带绲边装饰的裙子，外面罩了件蓝色外套，她已经好久没穿过颜色这么鲜艳的衣服了，特别喜庆，衬得她的皮肤雪白而有光泽，她的眼底蕴着浅浅的笑意，格外动人。
莹莹也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他，天不是很冷，可他围了条白色围巾，俊美修长的下巴抵在那一大团柔软的白里，像围着春日白雪。
他说过不能陪她过年，她也以为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他这种大家族的公子，应该是要陪着亲人的。
目光相对，他对她说：“新年快乐，柳小姐。”
“新年快乐，文先生。”
刘嘉树已经顾不上这谈情说爱、眉来眼去的两个人了，因为文浚的身后走出来几个搬着大纸箱的人，大纸箱里全是烟花。
他惊呼：“哇，不愧是文总的手笔，这规格，炫目。”
那一晚的烟花燃放声响彻了刘家的上空，各种花式形状，附近的邻居纷纷从自家窗口探出头，观赏这盛大的烟火表演。
无论是带着烟火而来的文浚，还是开心地点燃这些烟花的刘嘉树都不知道，那是他们和莹莹在这座城市相处的、最后的好时光了。
这一年春天，花开得格外早，年节一过，第一季蔷薇便已在绿叶间含了苞。
莹莹醒来时，一旁还留着一个人的位子，只是枕头上已经空空如也。
昨晚，他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说：“我要出差几天。”
她：“嗯。”
他说：“回来后，我有事要告诉你。”
“好。”她也不问是什么事，因为知道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或许是因为上次她想趁机逃跑，他并不是每次出差都和她讲。只是，这一次，他好像多了些眷恋，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没有一点期待吗？”他在黑暗里凝视着她。
“期待什么？”莹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他的，他近来不知道是工作不忙，还是怎么回事，每天都到这里来陪着她，难得出差能让她松一口气。
他的大手盖在了她的额头上，长身已经倾覆过来，表示了对她的反问和不满。
月色如纱，这一晚上，他来来回回要了她几次，折腾到后半夜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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