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185、第185章谁容不下谁

    别说旁人?惊奇不矣了,就是萧家人?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莫家是什么来?头,连阿婆,不,就连阿翁也如此看重?”萧家小辈里,有人?小声地问起?长辈们。
    这个问题,那真是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萧莫两家原本就是世交,但这世族之间的交往,多是看重利益,当?时?萧家和莫家的关系亦不过如此。
    萧钤当?初年少轻狂,本事不大?,眼睛却是长在?头顶上,作为一个中二少年,得?罪了人?都不放在?眼里。
    他怕是也想不到,他不放在?心?上的事,在?旁人?处可不一样,那简直就是让他们颜面尽扫的大?事,断然不许。
    明面上都是世家,如何也不能因为小辈的一点小事,闹得?两家撕破脸是吧,那就暗地里来?。
    刚爬上来?的小世家,小把戏不少,背地里的手段尤其厉害。
    面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郎君,对付他的手段多了去,比如背地里套上麻袋,狠狠的揍人?一顿,把人?打死或是打残,那就得?看他们的心?情?。
    萧钤人?生中吃的最大?的亏,正是被人?套了麻袋揍得?亲妈都快认不得?,不,应该说对方本来?是想要萧钤的命,多亏莫家莫非,也就是莫恢和莫怀的父亲路过,素日佩剑只?不过是摆设的人?,亮着刀剑冲向那群小混混,把萧钤救出?。
    死里逃生,命快没了的萧钤第一眼看到莫非,想在?最危难的时?刻,竟然真有人?愿意对他施以援手,心?中满心?都是欢喜和感激。
    吃过一回亏的萧钤,人?几乎变了一个,再不复从前眼高于顶的样儿,也不管旁人?如何说,他是死赖上了莫非,缠着人?家非要跟人?家交好。
    萧莫两家的交情?,由萧钤而起?,慢慢发生了变化。
    到后来?萧钤有幸娶了卢氏,卢氏生萧讯时?难产,命悬一线,多亏莫家有一名医相救,这才保得?他们母子平安。
    一回两回的救命大?恩,旁人?纵然忘得?了,萧钤万万不能忘了。
    卢氏能看中萧钤,嫁与他,总是因为萧钤有他的长处。
    这一份长处,正好是知恩图报,卢氏其实?也一样。
    之后两家有来?有往,便多了几分?真心?,更是约定要成为儿女亲家,志在?结百年之好,可惜......
    前事不必再提,在?萧家这里,莫忧自离开萧家那一刻起?,同萧家再无关系。
    除了萧谌或因萧宁须看顾她几分?,旁人?却是不必。
    “一别十数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们。莫公如何,身体还康健吗?”萧钤激动,但并不妨碍他急急地追问未至的莫非情?况。
    “有劳太上皇挂心?,家父身体还算康健。”莫恢作一揖而答来?,他们莫家对不起?萧家,在?萧家人?面前,总是站不直腰。
    “为何莫公不与你们一道来??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莫公。”萧钤提起?莫非,脸上透着热切,恨不得?那么一个人?就在?他眼前,他还能像从前一样,与他把酒同欢。
    “家父年事已高,不宜远行。且有愧萧氏对莫氏的情?谊,无颜见太上皇,不敢前来?。”莫恢坦然地道来?,言语间并无半分?偏袒,并不避讳让天下人?知道,他们莫家错了也敢认,绝无半点包庇之意。
    萧钤一听,立刻看向萧宁,萧宁又不傻,当?年莫家人?因何离开京城,隐于他乡,如今不见,亦不过是同样的理?由。
    “往事如烟,过去的始终过去。新朝已建,正好需要你们这样正直之人?出?仕,以扬天下正气。”萧钤闪烁的目光不过一闪而过,完了又迅速收回。
    莫家人?的本事他心?里有底,也正是因为有,故而才想把他们招出?来?,最好能多来?几个。
    “家父已然有令,我等?教养不善,不配为官,以免乱天下,有负圣恩。故我之三辈,绝不再出?仕。”莫恢说完这话,眼神往莫并身上飘,有人?自觉吗?
    莫并立刻道:“阿翁所言我不曾忘记,不能出?仕,我上战场,不当?官都成!”
    漂亮!萧宁在?听到莫恢说起?所谓的三代不出?仕时?,整个人?不好了。这不会?想用来?把莫并拉回家,不再让人?出?来??
    这么好的奇将,换作谁舍得?他被关家里成摆设?
    好在?莫并脑子活络。不能出?仕为官,他完全可以不当?官,只?要能上阵杀敌,灭胡人?就行了是吧?
    某位当?爹的人?听到莫并的话完全想把人?提起?来?揍!
    莫并的救生欲不是一般的强,在?亲爹一个眼神扫过去的那一刻,已经跳到萧宁的身边,“殿下,你救救我。”
    ???尚未来?得?及动手的莫怀看着这样的儿子,他竟然跑到萧宁的身后求救?就不想想一旁的萧谌的吗?
    然而在?莫并心?里,最可靠的人?莫过于萧宁。
    但问他自小喊着要上战场,要打仗,要灭胡人?,谁把他话当?回事?
    就只?有萧宁一个人?,无条件支持他,一见面便愿意给?了两千人?马,让他有机会?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理?所当?然,莫并一遇上事,第一个要抱大?.腿的人?必须是萧宁。
    卢氏轻声道:“莫公自有成算,我们不强人?所难,只?是人?生短暂不过数十年,见一回少一回。我们两家曾经的情?谊,从来?不会?因些许事毁于一旦。”
    是啊,救命之恩,比天高,比海深,萧家人?从来?不敢忘,也不能忘。
    “太后所言甚是,只?是家父年事已高,心?下所念太上皇与太后,也只?盼你们身体康健,事事顺遂,他自放心?。”莫恢不怀疑萧家人?对他们一家的态度有虚,只?是莫非深觉愧对萧氏,终此一生,断不愿意再见。
    家里要不是出?了莫并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儿,他们家与萧家是断会?不会?再见。不出?仕,人?家从军,他要为将。
    想他们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亦是怨念无比的人?,看着莫并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莫并感受到一阵阵恶意,赶紧拉住萧宁的袖子道:“殿下,要是我父亲揍我,你得?救我。”
    “你怎么觉得?我不会?帮忙递鞭子?”被扯着袖子,萧宁反省究竟她什么时?候让人?看起?来?像是一个无条件救人?的主儿?
    她不会?看戏,不会?帮忙递上一条半条的鞭子,好让某人?被揍得?更狠?
    莫并???
    “殿下是这样的人?吗?”莫并后知后觉的问在?,又连忙地答道:“殿下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然而萧宁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
    莫并!!!好想离得?萧宁远一些,总觉得?萧宁这样子完全不像在?说笑。
    “请诸位入座。”看着莫并一脸惊恐的样儿,比亲爹揍他还要让他更惊讶,实?在?让人?看着可乐,萧钤还是请人?入席。
    其余人?也连忙相请之,于入座后,一人?与萧谌耳语一番,萧谌面上不露半点变化,连回应一声都不曾。
    说完话的人?自退去,萧宁一眼扫过在?场的人?,并不见萧评。
    萧宁不作声,只?管与人?一道招呼,面对莫并依然不怕死的跟在?萧宁的身后坐下,萧宁???
    算了,一个熊孩子别管怎么样,她都不宜在?这个时?候在?家长跟前计较。
    萧宁正襟而坐,莫兼于此时?问:“太女今岁十四,都读过什么书?”
    这一问得?,萧宁起?身道:“先生可考。”
    如此的态度,胸有成竹,令人?望之亦心?喜之。
    “治国之策,在?于何?”有此一问,莫兼不过是想看看萧宁是否如传闻一般,治国有道,心?怀天下苍生。
    “以民为本,富国强民,令百姓安居;强国以护民,不令他国进犯。”萧宁对答如流,这样的问题就是她八岁那年考的她,她都能答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奉行此道,无论旁人?如何道其功绩,依然牢记治国之根本在?于安民。民安则天下安。
    莫兼听着笼统的回答,并不满意,只?再问:“举例何为?”
    萧宁道:“鼓励农桑,以令百姓得?以饱食。”
    不错,若是想让百姓安定,就须得?让他们吃饱穿暖了,否则谈何以安民。
    “听闻你这些年处处压制世族,是容不得?世族吗?”莫兼再一问。
    哎哟,在?场的世族们听到这话,那叫一个欢喜,那么多年以来?,多少人?想问问这话,终于,今天有人?代他们问出?口,也终于可以从萧宁嘴里得?出?一句答案了。
    “何为容?何为不容?”萧宁有此一问。
    “兴教育,举才不问出?身,只?问才能,能安国平天下之人?以用之,是为不能容于世族?如今满朝众臣,皆出?于世族,是为容与不容?”萧宁能让这么一个问题难住了?
    别开玩笑了,这么一个问题压根不值得?一提。
    萧宁抬起?头,扫过一众人?,“比起?问大?昌朝是否能容于世族,我也想问一问,世族是不能容于我萧氏执掌天下吗?”
    行,莫兼有问,萧宁答来?了,如今萧宁亦有问,就等?着莫兼答上一答。
    “此话从何说起??”莫兼听了萧宁这一问后,心?下已然明了,萧宁果然传闻一般,是个胸有丘壑之人?。
    “我为阿爹独女,以我为太女,承天下江山,既可不引内动乱,亦不令天下人?不知以何人?之令为尊,有何不可?为何却有许多人?,至今依然想容不下我这个太女?”
    指着自己说的话,目光亦扫过在?场的众人?,萧宁半眯起?眼睛再问:“亦或是,你们不曾念及我半分?功劳,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这话的性质非比寻常,哪一个敢接这话?
    “殿下此话从何说起?。”是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萧宁冷笑地问:“诸位不知,依我之功,若是他人?成为太子,将来?成为新帝,无人?能容于我?”
    她相信在?场的人?都是那么蠢的?
    有些话莫兼代为说出?,萧宁亦不妨借这个机会?,跟人?掏心?窝的好好说道说道。
    “这......”就算想说挑一个心?存仁厚之人?,什么叫心?存仁厚呢?
    再仁厚的人?,在?权利面前,一念生恶,杀了人?又有谁能救得?回来?。
    至于所谓的悔意,人?都死了,悔意有个屁用。不过都是一些忽悠人?的话。
    萧宁面上尽是肃穆,“便是在?场诸位,若是换了你们哪一个来?,又能容得?下我的?”
    问得?直戳心?窝,更是最真实?的感想,由不得?人?忽略的感想。
    “诸位扪心?自问,若我不是女子,以我之功,得?立为太子,何人?不喜,何人?不贺?以性别而定人?,无视江山安定,你们便都如此鼠目寸光?”萧宁再问,扫过在?场的人?,有多少不敢与之目光对视的,他心?里最是清楚怎么回事。
    莫兼算是看明白了,这么一个敢当?太女的人?,她不仅有靠山,更是有底气,也正是因为一份底气,让她敢迎对天下人?的为难,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让她退缩。
    心?性坚韧者。
    一时?间,莫兼给?萧宁定下这个标签,与两位叔叔对视,心?下各有想法。
    萧宁最后骂人?的那句话,落在?人?的耳朵里,偏无人?敢反驳。
    从无心?因萧宁的性别而认为萧宁不能有为太女的人?,这话骂不到他们,何必多言。
    至于其他被萧宁说中心?事的人?,如何也是不敢反驳。
    只?怕他们说一句,萧宁还有十句等?着他们,到时?候这越说,越是让他们没脸,如何使得?。
    “殿下所言甚是,想来?在?场的诸位都是目光长远,亦心?系家国安定之人?。万万不是鼠目寸光之辈。太女是我们大?昌的太女,自敬之,重之。”明鉴这人?实?在?是妙不可言,借萧宁的话头,又有心?打破尴尬。听他这道来?,既是不让人?后续再拿萧宁的性别做文章,也算是把人?架上火来?烤。
    他们无论从前怎么想,从现在?开始,萧宁把话说白,他们便绝口不再提萧宁以女子之身为太女一事有何不妥。
    那要是他们还是不服,只?能说,他们确实?如萧宁所说的那样,是个鼠目寸光之徒。
    明鉴面上挂着笑容,却不知看着他的笑容,一群人?只?想说,狗腿子!
    萧谌听萧宁骂人?自是高兴,有了明鉴开口,马上道:“朝中重臣,岂能是鼠目寸光之辈。太后有言,今日不谈国事,只?道景致,这园中百花,开得?正好,一如我大?昌欣欣向荣,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话都得?会?说,说得?越好听越好,萧谌与萧宁眨了眼睛,让她见好就收。
    要脸的人?经她这么一说,往后定然不敢再大?声地叫唤不认萧宁这个太女;不要脸的人?,管你说什么,只?管将诸事安排妥当?,该对付你的时?候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萧宁与莫兼作一揖,“先生之问在?,宁答得?还算得?体否?”
    莫兼颔首道:“甚好。治国之策,人?各有异,以民为重,可见殿下读透了治国之书。”
    “先生谬赞,我还年轻,治国之策所知不过皮毛,若是先生不弃,与我讲讲书如何?”看得?出?来?,莫家这几位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萧宁为太女,读书的事也得?重新提起?来?。
    她的几个先生,也不知道有几个还能记得?她还年轻,正是该读书的好时?候。
    “倒是忘了,你还得?多读书。诸事都已安排妥当?,倒是这读书一事,你的伴读们,也该选选。”萧谌被萧宁一提,一瞬间便来?了精神。
    东宫之下的属官,其实?就是一个小朝廷,里面的人?和萧谌这个大?朝廷是重合的,也有不重合。
    也正是因为重合了,萧谌和萧宁很多问题都是共有的。
    萧宁还能沉得?下心?读书,都是极好的事。
    “是。”活到老学到老,萧宁的心?态一向都是极好,读书破万卷,若是不读书,如何知这天下的道理?。
    “你们三师,也该安排安排,让她多读些书。”萧谌叮嘱一声,也是让萧宁的三师们心?里有个数,该安排什么人?给?萧宁讲学,须得?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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