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揭短

高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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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基本就是阮之南放纵的最后一天了。
    她打牌搓麻到半夜,一群人在院子里搞烧烤加了顿餐,最后还烤了几个地瓜,套着隔热手套,一群人蹲在院子里吃。红灯笼,下雪,打牌,喝酒,烤地瓜,简直是冬日与春节的最佳标配。
    但从第二天开始,浪彻底离她远去。
    阮之南嘴上说要信守承诺,心里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把手机上的游戏都卸载了,就留了个微信。
    微博也卸了。
    早上八点半家里吃早饭的时候,傅从夜就敲门来了。
    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拿着一沓他自己挑的卷子,还有三大盒笔芯。
    毕竟谁家能找个清北家教也不容易,这有送上门不计费无死角监督的家教来,江枝北对傅从夜更加热烈欢迎了。
    不过江枝北和阮翎还是忙,阮翎还要上电视唱歌蹦跶说吉祥话,江枝北还要去单位查案写报告开总结会。
    基本家里就是他俩,外加一个愈发臃肿的大菊,和专门做饭给补脑的芳妈。
    现在都是3+1+2,两门选课的化学和生物她已经过了,之后只剩语数外,再加个屋里。阮之南物理成绩一向很好,倒是不用担心。她是不太肯下苦功夫的那种,数学这种一点就透的东西,她补起来很快,但特别是语文,她阅读理解还能扯个十几分,但死记硬背的内容,是真的有点一塌糊涂。
    傅从夜也是真狠得下心,直接准备了三个厚本子,把整个高中需要背诵的考试范围,让阮之南抄一遍,听写一遍,背默一遍。
    阮之南算是知道这三盒笔芯到底是干嘛用的了。
    傅从夜贴心的还买了个橡胶的指套,安慰道:“我以前做题都戴这个。”
    隔着橡胶指套还被笔磨得中指指侧出老茧的阮之南,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
    在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他动不动忽然来一句“猿猱欲度愁攀援的上一句是什么?”
    甚至阮之南在厕所的时候,他都敲门站在门外:“我不进来,你就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的销,通哪个字?”
    阮之南:“……”
    其实阮之南觉得背默的内容占不了多少分,就有时候没什么动力。
    但傅从夜现在就是半个老教师的口吻:“你要是连死记硬背的分都拿不下来,你就敢保证前面语法题词汇题你就能考好了?”
    行行行,阮之南举双脚认输。
    英语的话,傅从夜的想法就是半放弃半努力,作文尽量补到能拿高分,语法题靠刷题量做起来,但有些部分,可能短时间内提不起来,不如先把语数抓起来之后,如果有剩下时间再补。
    傅从夜觉得自己准备自主招生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过。
    他做了一整套补习计划,阮之南只要听话顺着他的办法走就行了。
    一整个寒假,俩人几乎没出过家门,阮之南都在家里憋白了一点。后来还是江枝北劝着,说马上开学了,不如出去玩玩,他们俩才放过彼此,开车去了趟电玩城去了趟烤肉店。
    阮之南已经不复春节期间的精致,裹着棉服戴着手套,刘海都是别起来的,她吃着烤肉,感动到都要吸鼻子。
    傅从夜连忙给她夹肉:“怎、怎么还哭了呢?至于吗?不就是吃个烤肉!”
    阮之南也自觉丢人,抹着眼睛不往吃五花肉:“我都好久没到饭店来,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烤肉真他妈好吃啊。芳妈在家就会给做各种杏仁露核桃粥,我哪有那么多脑子给她补!”
    傅从夜又心疼又好笑:“吃吧吃吧。一会儿我们逛到关店再回去。”
    阮之南叹气:“还不知道下次出来吃饭是什么时候。”
    傅从夜:“开学也不要紧。学校周末不补课,我们可以出来吃啊。”
    阮之南抬起头,汪汪似的可怜无辜眼神:“真的……可以么?”
    傅从夜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无情的班主任,欺压她太久了,比老邱还过分几百倍。他半晌道:“可以,当然可以,以后美食就挡周末奖励了。”
    阮之南筷子一顿:“那你不会今天吃完饭,让我回去刷两套题吧!”
    她目光里都闪烁着猪看屠夫似的恐惧,本来真的想让她吃饱喝足回去做题的傅从夜心软了半下:“一套吧。再加几道正切函数的题。”
    阮之南深吸一口冷气,眼含半汪不敢掉下来的辛酸泪:“我不喜欢你了。铁石心肠的混蛋。”
    傅从夜:“没事儿。等你考上了,说讨厌我都行。”
    阮之南为了一口肉,握紧拳头威胁道:“我要是考上了之后跟你分手呢!”
    傅从夜给她夹了点菜:“五道口到木樨地不远,我天天堵你去。”
    阮之南:“没用。”
    傅从夜:“再追你一次也没有用?”
    阮之南别开头:“没用!”
    傅从夜:“……诱惑你总有用了吧。”
    阮之南瞪大眼:“切——那、那要看怎么诱惑了。”
    傅从夜:“吃你的吧,我自有我的办法。”
    阮之南低头吃饭,又有点想笑,咬着筷子在那儿笑起来了。
    傅从夜斜她一眼:“想到晚上要做卷子就这么开心啊。”
    阮之南笑的眼神荡漾嘴角拘谨:“没,就想你怎么诱惑我了。哎呀呀,嘿嘿嘿。”
    傅从夜:“……别想了,安心吃肉。”
    阮之南傻笑的把目光在他身上挪来挪去:“吃肉吃肉。”
    开学之后,阮之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吃肉激励,倒是一模考的很不错。
    远超平日成绩,在年级排行里考了四十多名。
    她发了成绩之后就开始得意,傅从夜冷不丁说了一句:“这分数顶多能考进去,连专业都挑不了,最后你去学了交通管理,就可以笑了。”
    阮之南噘着嘴有点不太高兴:“你就夸夸我,不耽误你时间。”
    傅从夜不敢夸她。
    阮之南别的都好,就是一考好就得意,就忘形,就觉得差不多学学就行了。
    他说:“等你考过我的时候,我就夸夸你。”
    她闷闷不乐:“是是是,我哪有考过你的时候。”
    一模成绩陆陆续续下来了。
    鲁淡考的不是很好,他倒也不太忧愁,大概心里对自己已经有数了。而在傅从夜自主招生过了之后,他就不怎么认真考试,依旧恢复了学渣状态,许歆双连坐一年年级第一,鲁淡或许也感受到了差距……渐渐的不怎么主动去找她了。
    而一模之后,阮之南他们才时隔半年多,再次在学校见到了徐竟甜。
    徐竟甜毕竟需要参加集训和艺考,高三上学期就没来过学校,过年期间,她也在各地奔波考试。
    到了一模结束之后,她才正式返校,也已经拿到了好几个学校的offer,只差高考成绩了。
    阮之南对于付锴和徐竟甜的事儿,有点后知后觉。
    到高二下学期,付锴喝醉了之后说漏嘴,她才知道付锴其实跟徐竟甜挑明过。
    而且鲁淡和傅从夜的表情都毫不吃惊。
    等等,鲁淡不吃惊也就算了,为什么傅从夜也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但徐竟甜的回应却是……她不想谈恋爱。没那个时间。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只能说……她也绝不讨厌付锴,但是高考之前,她或许都不会想这些事。
    如今徐竟甜回来了之后,付锴说是尴尬,更像是有点沉默的坚定不移的追她。老师发的一些重要的卷子或者资料他都留了一份,或许是知道徐竟甜已经考了央美,艺术分总成绩排名前三,只要随便考考就肯定能上,而他如果不努力就不足以在这场考试以后,跟她站在一起,所以也学出了几分拼命的架势。
    班里有些成绩未必怎么好,甚至连以后学什么专业都不清楚的,倒是经常说什么,毕业以后大家也能经常出来玩。
    反倒是阮之南付锴她们这些相处久了,也对自己以后人生目标有点数的人,其实都能意识到,以后要想常见面,这个最后几个月的努力和结果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们几个开始周末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图书馆,早上六七点钟就去排队,中午在附近商城里吃顿好的,然后学到晚上八点左右就各自回家。
    时间过得很快。
    雪什么时候融化的,迎春花什么时候开的,他们都记不清了。
    忽然之间,学校就开了最后的动员会,然后把他们赶回了家。
    他们依旧约好去图书馆,把准考证放在家里最显眼也最重要的地方。
    学校二模难度很高,大家都考的不太好,三模又出的太简单,快考试前,谁心里都没有谱。
    到高考那天,是江枝北开车送她过去的。三中很多人都在这个考场,阮之南到门口的时候,班里人不少都找到彼此,在闲聊天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阮之南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傅从夜。
    他个子又长了一些,在人群里更显眼了,大概因为傅从夜总跟他们一起说说笑笑,表情晴朗了些,他的传说在学校淡了很多,害怕他的人少了,自然有人就敢大胆的去看他那张脸。
    现在的傅从夜只是三中的一位平平无奇的帅逼学霸。
    话少,没脾气,但也不爱搭理人的那种。
    阮之南穿着蓝色棒球服外套,赶紧跑过去:“你在等我吗?”
    傅从夜穿了个t恤,前头写着“孔圣降临”背后写着“牛顿上身”。
    傅从夜一愣:“你没穿——”
    阮之南拉开棒球服外套,笑道:“怎么可能没穿。”
    她拉开拉链,正面是“莎士比亚附体”,背面是“爱因斯坦身授”。
    傅从夜笑了:“你非要在网上订的衣服,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穿,我就跟你翻脸了。”
    阮之南:“啧,怎么能不穿战袍。咱俩教室是临着吧。”
    上楼去各自找教室,果然在对门,检查准考证,验证指纹,考过太多试,反而没什么紧张的。阮之南的朋友圈子遍布帝都各个高中,随便进个考场,就是没有同班的也有别的认识的,还转头聊起了昨天紧张到在王者峡谷被人屠到爬不起来。
    但阮之南没注意到,如果两边教室不关门,傅从夜坐的位置是能看到她的。
    而傅从夜在等发卷子的时候,一直在注视着她。
    他心道:还说不紧张。平时怎么可能这么迟钝。
    第一门就是语文,阮之南应该没有太忧愁,她一直低头唰唰唰在写,今年阅读题出的有点偏门,估计会让她犯难。作文题目出的过分宽泛,对于写习惯议论文的学生来说或许很难写,但傅从夜教过她如何在题目实在抓不准论点的时候,直接写散文,应该没问题。
    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是语文考试写散文,认真考试的时候都能写出近满分的作文来。教她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写作文一般都是文笔平实,但是情绪很真挚,从来不搞那种作文套路或者俗套故事,文字里有她以小见大的善良和思索。傅从夜写完的比较早,他放下笔之后看向阮之南,她作文写得很认真——她认真的时候,头会低的很厉害。
    而且在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左右,她写完了。
    阮之南深深吐了一口气,先检查了一遍前面的题,检查了一遍答题卡,而后才托腮返回去看那篇阅读的文章。
    直到卷子收上去以后,各个同学还不能离开座位的时候,她才转头发现了傅从夜。
    她托着腮,手指夹着笔,远远对着他抿嘴笑起来。
    语文自然没问题。
    后来几场考试,她只说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问,她想了十几分钟做不出来,就干脆放弃了。
    好像大家考的都不错,阮之南最后考完一门物理之后,更是整个校区里第一个奔出校门的。
    不论是她狂喜到在空中劈叉的姿势,还是“爱因斯坦身授”的上衣,显然都吸引了一大帮在考场门口的记者,阮翎带着口罩亲自来接孩子,他还没挤过去,就先看到一群记者朝阮之簇拥过去。
    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她,惊声道:“你是……元令羽的……女儿?!”
    阮之南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不,今天我是爱因斯坦麦克斯韦普朗克海森堡附体的第一物理学神!”
    阮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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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明天继续。既然是七夕,就要来点高浓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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