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欺师

第一百二十一章:白夫人

    百里泷丢了银子过去,握着选好的糖人献宝似的递给聂青桑。
    一脸“我很乖巧等待夸奖”的乖乖模样。
    聂青桑失笑,他接了糖人去看地上的倒霉公子。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白衣公子一手撑腰,一手扶着头上巾纶,带着满身的糖稀黏土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是我唐突了,刚才险些撞倒人。”
    他戴好自己头上歪斜的帽子,一脸歉意的看向旁边的百里泷,“刚才没吓到你吧。”
    百里泷皱起了眉头。
    聂青桑瞪圆了眼睛。
    眼前这白衣公子虽然狼狈非常,但是……却像极了年轻时的聂青桑。
    其实细分开来两人五官生的并不像,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不一样的五官拼凑起来,竟然能带起五分相似。
    聂青桑看着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也看着聂青桑。
    末了,白衣公子突然摸了摸鼻尖,“这位兄台跟我生的好像。”
    白衣公子异常新奇,“兄台可是我哪家亲戚?”说罢他恭恭敬敬行了一记学生礼,“在下姓白名玉楼。”
    “白、玉、楼……”
    十分相熟的一个名字,像是似曾相识,记忆却又无从寻起。
    聂青桑念着这个名字,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抗拒。
    没人喜欢遇见一个跟自己十分相似的人。
    他咬了口手上的糖人,正想说些什么,就见白玉楼再次跑向跟史大壮争执的白普那里。
    “父亲息怒!这位壮士息怒!!”
    史大壮生平最讨厌打架时有人出来阻挠,正想再次踹开,却被白玉楼那熟悉无比的长相惊骇的咬着舌头。
    他看看眼前的白玉楼,又看看身后的聂青桑,然后做错事似的提着刀溜回了聂青桑身后。
    刚才,他可是把跟将军长的差不多的人给踹了出去,虽然知道那人不是聂青桑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有些心虚。
    “国师,这人是你家亲戚啊?”
    聂青桑咬着糖人也有点懵,“我应该是没有亲人的……”
    话音未落,就见一妇人带着随行婢女从旁边的府宅里走出来。
    一身松翠鸳鸯锦,两行金钗玉步禁,乌鬓挽云髻,淡扫蛾眉细又长,虽是妇人模样,却满身富贵二八少女模样。
    这妇人往那一站,旁边人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靠过去了。
    那妇人向着这边而来,百里泷正想带着聂青桑避过,可是聂青桑却呆愣当场。
    他像是丧失了灵魂的木偶呆滞而僵硬的矗立在路上,一双眼睛惊愕的看着那靠近的妇人。
    见聂青桑这浑然忘我的失态模样,妇人长眉微拧,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冷若冰霜与聂青桑擦肩而过。
    旁边跟着的婢女,看不惯聂青桑这猪哥模样,路过时狠撞了下聂青桑肩膀,聂青桑手上握着的咬了一半的糖人,被她骤然撞落。
    百里泷往前欲教训无知女辈,却被聂青桑沉默的,不发一言的紧攥住手腕。
    他攥得很紧,紧到隔着衣袖都能察觉到那紧到发颤的手指。
    “辉夜……你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妇人是谁。”
    这点小事本难不住百里泷,可是看着上前一声不吭紧拽着白玉楼的耳朵,就往外走的妇人,百里泷却突然觉得没什么需要打听的了。
    “那妇人应该是白玉楼的母亲,白普的结发妻子白夫人。”
    聂青桑抿了抿唇,隔着围观的百姓,他看见白夫人端庄的走过去,然后脾气火爆的拧了白玉楼的耳朵。
    “我今日带你是去满家做客,不是让你出来多管闲事!”
    “娘,父亲都被别人打到流血了!”
    “他就是死了,与你有何干系。”白夫人对地上被人一圈砸到鼻子血流如注的白普看都不看一眼,就跟那是一堆死蟑螂一样视若无睹。
    “赶紧给我回去满家,等会我会借机让满家二小姐出来,若是不出意外,她将会是你未来的妻子。”
    “娘,我不娶亲。”
    白玉楼看着一派书生模样,可是对于某些事他却倔强的紧,“儿子还小,这些事以后再说。”
    他说罢从白夫人手里挣脱救回自己的耳朵,转头去扶地上的白普,“父亲你没事吧。”
    白普被白玉楼扶着站起,他擦了把鼻子上呼呼淌着的鼻血,脸色阴沉的看着貌美如花的白夫人,“怪不得满大人从半月前就忙着选在今日休沐,原来是因为你。”
    本是因为儿子亲事,却不知为什么在白普嘴里这些事全都变了个味。
    白夫人素腕轻抬,蓝汪汪的翡翠镯子虚虚挂在她嫩如羊脂的手腕上。
    她变着角度在白普面前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新首饰,“好看吧,这是王妃刚赏我的。”
    “你今日又去宫廷了!”白普不知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上次去宫里,那谁看你就眼神不对,身为别人妇人,不仅不遵守妇道相夫教子,还一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招蜂引蝶,你这贱人,小心我休了你!”
    被自己的父君用休书威胁,估计是个女人就受不了,可是白夫人竟然能顺顺当当的嫁给白普,还给他生下儿子,就注定他不是一般人。
    “你要是肯写休书,那真是再好不过。”白夫人冷笑,“你为了摆脱我准备休书,旁人却是为了得到我也准备了休书。这世道谁还没了谁不能过似的。”
    “你闭嘴!”
    白普怒,“你就是为了摆脱我,我不会让你成功的!”
    “哼。”白夫人才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本事的人才只会对着女人耍脾气,有本事你让我哭着喊着求你别离开我啊!”
    她鄙夷的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白普真想休了自己吗未必。
    可是他不休自己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他不想放开由自己搭向其他达官显贵的线,毕竟还有什么比“东陵王妃忘年好友”更好用的名头吗。
    只要自己一天顶着这个名头,白普那怕被活活气死也不会写休书。
    白夫人想着狠踢了白玉楼一脚,要不是因为白玉楼,她早就把白普给修了!
    白玉楼心不在焉频频回首。
    白夫人:“你在看什么?”
    “刚才我遇见个跟我生的很像的人。”哪怕被人刚踢过,白玉楼也是笑着的,“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看我,总让我觉得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
    白夫人边问边回头,身后百姓太多,他没有看见白玉楼说的那人。
    “我也不知道在意什么。”
    白玉楼疑惑不解。
    “就是觉得心里又难受又难过,就像抢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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