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欺师

第一百八十章:五国盛宴开始

    缚墨是招式狠辣决绝中透着似曾相识的熟悉。
    “你师父是谁!”
    聂青桑避开缚墨的攻势,缚墨不吭不响,趁聂青桑仰面避开掌风时拍中他的肩胛。
    聂青桑吃痛,没了武功的他根本不是缚墨的对手。
    “住手!”
    安仙嫔张开手臂,把聂青桑挡在身后,“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你当我不敢。”
    举起的掌风转瞬即至,安仙嫔发间流苏都被这掌风催的铃铃做响。
    安仙嫔闭上了眼。
    或许她这辈子从被人在婚礼带走的时刻,就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刻。
    她的手抚上她的小腹,终于要解脱了。
    “师姐!”聂青桑厉声大喊。
    安仙嫔却在这声音里,微微翘起了嘴角。
    榆钱儿,还能遇见你,真好。
    缚墨难以置信的看着对方嘴角泛起的笑意,就要落在面颊上的手掌,就在快要触及安仙嫔面门时戛然而止。
    “你为什么要笑。”
    落下的手掌改为扣住安仙嫔脖颈,这本是应该最为亲密无间的两个,却用最为仇视的态度面对着对方。
    “说啊,你为什么要笑!”眼前的缚墨近乎癫狂,他声声逼问着对方。
    安仙嫔嘴角笑意越深,她轻轻张口,那响起的呓语清晰无比的落进缚墨的耳中,“因为在你身边生不如死。”
    “安仙嫔!”
    缚墨怒急,劈手落向旁边桃木,碗口粗细的桃木应声而断,繁花簌簌落地,落在被人丢弃的扇面上,像极了两人潦草收场的现在。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缚墨咧开嘴,用笑的弧度说着最为疯狂残忍的话。
    “安仙嫔,这次是我赢了!”
    “师姐,你没事吧!”
    聂青桑好好检查打量着安仙嫔上下,“刚刚那么危险,你跑过来做什么,要是当时他没有停手,你和孩子怎么办!”
    安仙嫔望着缚墨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没有伤我。”
    她一双峨眉几不可察的皱起,可是为什么哪。
    没人比她更清楚缚墨的癫狂病态,当他气到极致时更是毫无理智可言,可是那时候的他为什么会停下。
    聂青桑扶着安仙嫔回去,正想跟她把个平安脉,就听女官突然来报。
    五国盛宴提前了。
    “你说什么?”安仙嫔问,“为何突然改了时间?”
    女官恭敬异常,“帝君说了,为庆喜得麟儿,故宴请五国同乐。”
    缚墨竟然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事说出来,他疯了不成!
    聂青桑比安仙嫔还要惊讶,五国盛宴提前开始,而丢失的天珠还没有找到头绪,这简直……
    师姐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深深地忧虑。
    可是再不情愿,也难抵挡东陵帝君一意孤行,宴会就在今朝,聂青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百里泷。
    “这倒霉催的,这种关键时刻,溜到哪里去了。”就算畏罪潜逃,也给自己打生招呼啊!
    “公子。”
    女官捧着成套的衣裳玉冠进来,“这是王妃为您挑选的衣衫,还请公子过目。”
    聂青桑摆摆手,心烦意乱的他根本没时间顾虑这个。
    女官却没有就此退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更衣的好。”
    聂青桑放心不下百里泷,拉开门就要出去,却被门外围的水泄不通的东陵侍卫持刀阻住。
    得,被变相软禁的他,重新甩门回来。
    “公子还是更衣吧。”
    女官乖乖巧巧的把东西递上去,“帝君脾气不好,他吩咐的事,我们若是没有办好,怕是要苦头的。”
    面对女官的祈求,聂青桑只得接过了那些东西,蓝色长衫,银色绣领,外罩冰银色罩衣,玉冠束住满头青丝如墨的聂青桑,在女官眼里简直变了一个人。
    她歪头看了镜子里的男人许久,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艳,“公子真买人中龙凤。”
    聂青桑现在那还有心思想这个,他看了眼镜子里有些娘们唧唧的自己,撇了撇嘴,这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真是有够难看的。
    不过既然躲不开,就要去想应对之法。
    他顿了顿,“今日宴会何时开始?”
    “定的是午时。”
    这犯人斩头一样的时辰,聂青桑实在无力吐槽。
    “王妃哪?我可以去见她吗?”
    “王妃这会估计正在收整,可能并不方便面见公子。”
    既不能出去找百里泷,也不能去找小师姐,聂青桑本就着急的心情这会更暴躁了。
    他满心烦心事,说不得,做不了,只干着急的坐在屋里,跟女官大眼瞪小眼。
    女官也能看出对方焦躁,干脆跟聂青桑说话解闷,“公子是王妃的师弟吗?宫人们都说王妃来自天下施,公子也是吗?”
    聂青桑没吭声。
    “天下施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小时候就听阿爹说,天下施弟子可兴一国,覆一国,因为太过厉害唯恐被世人忌惮,所以隐姓埋名。”
    女官好奇得问,“他们都说天下施隐在仙境里,这是真的吗?”
    聂青桑嘴角抽搐,这都什么见鬼的猜测。
    还兴一国,覆一国,真这么神,他先在就把东陵一巴掌拍死!
    “你想多了。”聂青桑道,“就是寻常山头而已。”
    女官以为自己问的,对方不想回答,所以干脆换了话题,只是不论她说什么,对方总是兴致缺缺,到最后她也就渐渐的没有声音了。
    反倒是聂青桑想到了什么,“你们帝君为什么那么讨厌孩子?”
    女官像被这个问题吓到,“帝君的事我们为人奴婢的岂敢过问。”
    虽不是直言相告,可聂青桑也从里面听到了一丝隐情的意味。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用太过紧张。”他说,“我只是有些好奇,寻常人家若是自己的妻妾怀有身孕,怕是要高兴的合不拢嘴,可是就我来这里听到的言论,你们帝君比起这个,反倒更喜欢送人落子汤,这不是常人能做上来的吧。”
    女官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五国盛宴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中缘由,我是不会对别人提及的。”
    听到聂青桑不会说,婢女面容缓和了一些,“其实奴婢也都是听人传来的,所以才不敢乱说,不过公子若真想知道,奴婢却是也能回上一两句的。”
    女官定了定神,将自己在宫中听到的传言,在心里顺了顺,这才开口。
    “我们帝君虽然记在王后名下,可是他却是一宫外寻常女子所生。只因为先帝喜欢孩子,对方母凭子贵才得封妃嫔。
    只是听闻那妃嫔很有心计,为了分的更多先帝宠爱,竟三番五次将帝君冻病,打伤,借着帝君伤势可怜,好分得更多先帝宠爱,因为这个帝君幼时吃了很多苦,有一次更是因为妃嫔倏忽喂酒差点没了半条命去。
    后来,还是被王后发现施以援手,这才得以成为现在的东陵帝君。”
    说起这些传言,女官也是唏嘘不已,“估计也是因为如此,帝君一直没有立后,也因为没有王后在位,帝君曾下令不得其他女子诞下子嗣。”
    女官小声道,“帝君虽然冷酷,但我们却能看出,他对王妃是不一样的,王妃入宫前,这宫里有许多女人,可是自从王妃入宫后,这后宫里再没添过人。”
    聂青桑:“不是还有个良妃娘娘……”
    女官一脸不屑,“那良妃还不是趁着帝君醉酒爬了床。这才有了后来风光,若不是王妃大度,她怕是在帝君醒来的那一刻就被活活打死了。”
    聂青桑满脸古怪,“听你们这一说,这东陵帝君竟然不止身世可怜,还是位难得的痴情人?”
    女官尴尬的笑笑,不敢接话。
    话虽这样说,可是帝君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又可怕又恐怖。
    毕竟对着枕边人灌落子汤,这种事,还是十分骇人听闻的。
    “但王妃是不同的。”女官干巴巴的说,“都说帝君好新鲜,可是这么多年了,王妃这里帝君却从未断过,可见对王妃之心,而且……”女官小声道,“这次不就是因为王妃怀有身孕这才宴请五国同乐的吗?”
    她笑,“今天之后,王妃恐怕就不是王妃,而是王后了。”
    身为王妃要把师姐带走都难如登天,若是王后,这还不直接翻出天去。
    “不行!”
    聂青桑站起,“就算他缚墨好的跟花似的,他也配不上我家师姐。”
    女官愕然,这配不配的,这两人不都是两口子吗?而且……配帝君还委屈了?
    帝君若不是脾气不好,那张脸,还是很好看的好不好。
    “哐~哐~哐~”
    三声钟响在东陵皇宫回荡,玄墨金纹的马车,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缓缓驶入宫廷。
    听到这铜钟声响,门外当值的东陵侍卫,对着马车驶来的单膝跪地静默垂首。
    “宴会要开始了。”
    女官敞开房门,跟门外侍卫一同跪地,“五国盛宴已启,还请贵客动身。”
    聂青桑回首,宫殿门外正停着一辆玄墨金纹的豪华马车。
    载了贵客的马车缓缓向前,一模一样的马车像汇集溪水的喝酒,浩浩汤汤奔赴东陵最为至高无上的大殿。
    温梦妮掀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温裘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
    “你猜他是带着安仙嫔那个贱货逃之夭夭,还是被缚墨那个神经病抓住折磨?”
    温梦妮趁着窗外的光亮,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
    “要我说,他被缚墨折磨致死最好,这样南夷就是我们的了。”
    温梦妮一个人说了好半天的话,却一直都没有听到身后之人回答,她不满的回头就见那野性难驯的男人,靠着窗边被长靴绷紧的小腿微微曲起,另一只手懒懒的搭在膝盖上,满头细小发辫幽幽散落,趁着发尾的绿松石,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异国风情。
    断眉凌厉,是她最喜欢的弧线,只是那看着远处默不作声的模样,却带着她捉摸不透的陌生。
    “葛藤?”
    温梦妮不满的喊了几声葛藤的名字,“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你希望温裘死。”葛藤看着窗外心不在焉道,“就算他死了,南夷就能成为你的了吗?没了他,东陵难道不能直接把朝堂打散,让南夷成为一个偏远小洲,到那时,别说公主,恐怕就连国君也不需要了。”
    “那就让东陵无暇顾及我们!”温梦妮道,“五国盛宴本就是东陵狼子野心,我不相信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乖乖挨宰,别的不好说,这次昭国也在,你觉得跟东陵势成水火的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
    葛藤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就不怕,南夷也是他不想放过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温梦妮柳眉倒竖,“如果是以前的昭国,或许我还会忌惮一二,可是现在的昭国对上东陵就已经十分吃力,怎么还有可能去觊觎我南夷!”
    她软了声音,无骨的身体,蛇一样靠近葛藤,“到时候东陵和昭国开战,天下大乱之际,不就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身侧的葛藤却听着温梦妮的如意算盘突然笑了,“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他说。
    “昭国或许顾不得你,那乌斯藏和漠北可也不是吃素的,难道你真以为他们没有趁乱分一杯羹的打算?”
    温梦妮震惊,“乌斯藏就不说了,鸡肋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漠北那么远跑来这里对付我们做什么,做他们沙漠贵族难道不好吗。”
    温梦妮志得意满,“说是五国,可我南夷之后,又有那一国能与之媲美!”
    她笑得娇艳,“现在,我们只等着昭国与东陵开战就好了。”
    葛藤笑了两声,没再言语,他看向前面飘摇扬起的兽王旗,那双异色瞳孔渐渐冷凝。
    温梦妮不满葛藤冷落,正想瞧瞧葛藤在看什么冷不丁的看到旁边的马车里,有人正把车帘掀起。
    掀开车帘的是史大壮,他一边往外边看,一边跟身后的人说话,这转头的功夫里正好露出身后之人的面容。
    温梦妮只看了一眼,就有些慌乱的盖上了车帘。
    “怎么了?”葛藤皱眉。
    “没什么。”温梦妮有些慌,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每次见到还是让她觉得灵异的厉害。
    她攥着袖子白着脸,青天白日的,还是觉得有股凉风一个劲的往身上钻。
    她有些紧张的对着葛藤问,“你说这世上难道真有死而复生不成?”
    明明那时分明是看到安舍拔剑自刎落下城墙,怎么时隔多年他还能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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