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所知道的后来

第49章 Chapter 49

    庄久霖剧烈的喘息持续了一阵,腰身升起,往深了送,全当没听进她刚才的话。
    他送她的那只大熊靠坐在墙角,耷拉着脑袋,很自觉地避着床上的画面。
    下半夜,田芮笑从浴室出来,看见庄久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不客气地用着她的护肤品。“我饿了。”她可怜兮兮地说。
    庄久霖抬头:“家里有什么备着吗?”
    她不客气地吩咐:“你去看看。”
    庄久霖站了起来,身上只挂着条紧妥的平角裤就要出去。田芮笑拉住他:“穿衣服,夜里太凉了。”
    九月北京夜里已很冻人,可他身上燥火未消,说了句“不用”。田芮笑不让他走:“穿衣服!”
    庄久霖妥协一半,穿上了西装裤才出去。他检查完她的冰箱和厨房,找到了一袋面粉,和一支塑封未拆的擀面杖。他皱了皱眉,决定一会儿问问是谁给她买了这玩意儿。
    田芮笑吹好头发,看见庄久霖扔在沙发的衬衫,给自己穿上,荡一双光洁的腿出去找他。她从身后抱住他,看见他正将面揉成团,问:“做什么哦?”
    “给你做碗面。”他答,手上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怠慢。
    “来得及哦?要多久?”她完全没有概念。
    “很快的,再等等,”庄久霖浅笑,接而示意边上的长棍,“谁给你买的?”
    她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自己买的?”
    “那你说说这个叫什么?”
    “……”田芮笑真的不知道,老老实实承认,“不知道……”
    庄久霖好笑地扯了嘴角:“擀面杖。”
    “哦——我想起来了,蒋纯说偶尔想自己做面条吃的时候用,”小迷糊恍然大悟,“我可以做点什么吗?”
    “我拿了番茄鸡蛋,冰箱里还有点菜,你看看还想加点什么。”
    田芮笑放开他,打开冰箱,想起来还有一块冷冻的鸡胸肉。她把肉拿出来解冻,听庄久霖在一旁随口一碎:“这么晚还要解冻。”
    “我们南方人吃粉吃面一定要带肉的,”她很执着地打开了热水,“西红柿鸡蛋面在我家根本就没有生意,你会破产的,庄老板。”
    庄久霖轻轻一笑,由她去。
    他揉好了面,盖上湿布饧发十五分钟。田芮笑放好了水,又过来往他身上粘,离一秒都不舍。庄久霖听见她在身后笑,问:“笑什么?”
    田芮笑用下巴戳他的肩:“我记得某人说过,要是他直接来敲我的门,就叫我再也不要理他。”
    “好啊,那你赶我。”
    她嘴角渐渐收敛:“或许我真的该再也不要理你。”
    庄久霖顺手拾起刀和西红柿,对半切开,淡淡道:“你跑不掉的。”
    “这么狂哦?”
    “让你跑了,我就疯了。”
    田芮笑歪着脑袋尽量看见他的脸:“庄总肯定转头就忙下一个了,哪有时间疯哦?”
    庄久霖一笑:“干嘛老想我找别人?”
    “那不然呢,我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他的声音里带了股狠劲儿,“除了上班,我的时间都给你了,还没什么大不了?”
    田芮笑心底一阵涟漪,却掀不起彻底的浪。女人啊女人,任凭男人转了十八弯变着花样说再多甜言蜜语,始终听不到那直白的三个字,那就什么也不是。
    她双手缠他更紧,却说着远离他的话:“你去找别人吧,找一个比我漂亮,比我聪明,不会让你为难的。”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在跟了他之后她已说了好多好多次。
    “好,”庄久霖想也不想就说,“给你做完面,我早早睡觉,早上早早出门,找到了第一个告诉你。”
    话音刚落,庄久霖摘掉了她的手,远离她去取那块鸡肉。他慢条斯理地把鸡肉放上砧板,左手扶肉,右手执刀,“咚咚咚——”的剁板声成为了冷空气里唯一的声音。
    下一秒,“哐”地一声,庄久霖泄愤般地丢了刀,一百八十度转身,对上身后小姑娘发红的眼眶。他一个箭步过去拥她入怀,发了狠撬开她的嘴,又是惩罚地连啃带咬,嘬得疼哭了她。他把田芮笑抱上饭桌,恩赐般低头吻她,同时将一段蕾丝从衬衫底送到她膝盖前,让蕾丝自主滑落出去。他双腿够长,站在桌沿刚好。没人再去在意他的面发好了没有,就当他们专程来这里欢/爱。
    庄久霖全程俯视田芮笑哀求到失控的脸,咬着牙问:“能不能乖一点?嗯?能不能?”
    结束之后,庄久霖淡定地提上拉链,用水抹了把脸上的汗,取来发好的面团,撕开擀面杖塑封,一点一点把面擀平。
    一对细胳膊再次从身后缠上来,她又变成了可怜的斯德哥尔摩重症患者。庄久霖勾唇,逗她:“还不够?”
    “不够,”田芮笑当即就说,“怎么也不够。”
    “吃完了面,我们还有时间,”庄久霖给她任务分散她的注意力,“去帮我打杯水,我渴了。”
    她听话地松了手,转身去找水。
    田芮笑等着热水烧开,给他和了杯温的过来,走进厨房见到他正将面皮等距切开,总算有了点面条的样子。她倚着橱柜看:“切完就好了吗?”
    “嗯,煮一会就好,”怕她又变成人形挂件,庄久霖又安排差事,“去洗碗筷,把桌子擦了。”
    “哦。”田芮笑乖乖走开。
    夜里实在凉,洗好了碗筷,田芮笑回屋添一件毛衫。才出房门就闻见厨房飘来的香味,等她走近,看见庄久霖已盛面出锅,端到了桌上。
    两人一同坐下,田芮笑迫不及待捞起一大口,埋头吃得吭哧吭哧。
    “小心烫。”他提醒她。
    实在太好吃了,他无论做什么都好吃得无与伦比。田芮笑抬头,没来由地就问:“你在国外的时候,常常跟女朋友一起做饭吗?”
    “你是说哪个?”
    “……喂?”
    庄久霖笑了:“在英国很少,去了美国多一点。”
    “为什么?”
    “本科的时候厨艺不精,女朋友不愿吃,后来进步了一些,”庄久霖斯文咀嚼,咽了才补充,“再一个,在美国的时候女朋友比较能吃辣,跟我口味合。”
    田芮笑一愣:“我没见过你做辣的。”
    “因为你不爱吃啊,”他像答废话一样好笑,习惯性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喜欢偏甜的,什么叉烧,烧鸭,所以我就做甜的。”
    “哦,”明明心里很甜,她却要摆臭脸,“那跟我吃饭你还将就咯,那你去找一个跟你吃饭合口的嘛。”
    庄久霖毫不犹豫:“吃饭可以将就,人不可以。”
    她真的想好好酝酿一个他给不出满分回答的问题。
    田芮笑嚼完一口面,忽然想起庄希未的话,又问:“是后来坚持飞香港一年多找你的那个?”
    “嗯。”
    “所以,你离开前也有承诺会去看她?”田芮笑注视着他。
    “没有,”庄久霖很干脆,“我知道我不会再回美国,她也不会再回中国,离开前就说了分手。”
    可她还是坚持了一年多月月在太平洋两岸往返。庄久霖啊庄久霖,你可真让女人难以舍弃。——但不包括我。田芮笑倔强地想。
    哪怕再往前半个月,她也不敢这样直接打听他的前女友,她怕他说出甜蜜得令她嫉妒的回忆。可现在,谁知道她怎么就有了足够的底气,无论听什么都觉得不如自己。
    “所以……”田芮笑不知哪冒上来的开心劲儿,冲他笑着,“有没有谁先跟你说分手的?”
    庄久霖把面咬断,抬头,嚼完了才答:“你啊。”见她一脸错愕,他好心提醒:“你刚才不是说,天亮了就让我走吗?”
    她又不笑了。庄久霖拉过她的手:“还要不要我走?”
    没有女人能拒绝他那双眼睛。田芮笑说:“我不想为难你。”
    庄久霖扣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就如同这夜之后,他也不愿离开她一步。他说:“给我点时间。”
    田芮笑心头一震。“不然我回家吧,”她认真地说,“我回深圳,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庄久霖斩钉截铁地看着她:“我不准。”
    这一刻田芮笑猛然意识到,他依赖她。
    “其实……”田芮笑低头吃面,顺带藏起自己的笑靥,“考研倒计时一百天已经开始了,最近我也不想让你来找我……”
    她没听见人说话,一秒两秒过去,她突然被一只胳膊拉起,抬头时人已被他带往卧室。她试着挣了挣:“我的面……你干嘛……”
    庄久霖沉入之前,越过他的肩,她看见了窗纱缝隙间透进来的一丝灰白。
    庄老板又赖床了,还赖得心甘情愿,难舍难分。
    到了快中午,在田芮笑的驱赶下,庄久霖才不得不起来。昨夜她已拿了双男士拖鞋给他,为了气他还说是给方也的。到了现在,她跟着他起床,一一给他取来牙刷和剃须刀。
    庄久霖拿着明显是全新的牙刷,故意问:“又是给方也的?”
    “对呀。”田芮笑倚在门边看他。
    “他用过?”
    “我刚刚把刷头换了。”她面不改色。
    OK,他接受这个游戏。
    庄久霖剃须时,突然想起来角落里瞥见到的滑板,问:“你会滑板?”
    “不会,”田芮笑知道他在问什么,答得好大方,“前男友送的。”
    庄久霖转头看她,很迷惑:“你不会还送你?”
    “因为他最喜欢滑板,所以把最喜欢的东西送我啊。”
    庄久霖从镜子里看了自己一会儿,决定问一个没有气度的问题:“为什么跟他没有?”
    田芮笑听懂了。为什么没有?一来当时只有十八岁,上床对她来说太遥远。二来……田芮笑看着庄久霖剃干净的半张脸,道:“不够喜欢。”
    庄久霖挪开剃刀的那一刻,田芮笑想扇死自己。他转头看着她,脸上的得意简直不要太张扬:“噢,那对我就是……”
    “……因为你无耻!”她说完,愤愤地走了。
    等庄久霖出来,看见田芮笑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折腾一夜,她打算睡到下午。庄久霖走到她床塌边,她赶忙又翻身过去,他从身后圈住她,轻轻一吻:“好好睡,我去上班。”
    庄久霖起身,去找昨夜穿来的衣服。刚把衣服抓起来,就听见他的小姑娘制止,他回头,见她气呼呼地爬起来,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西装给他。她本想让他穿着臭衣服去上班,终究还是不忍心。
    庄久霖好笑地问:“什么时候买的?”
    当然是那天他说以后还要来留宿之后第二天啊因为第三天她就跟着他去富国岛了啊笨蛋笨蛋笨蛋!
    田芮笑把领带甩给他,重新钻回被窝。庄久霖不紧不慢地放下衣服,坐到她身旁,好好哄:“别生气了,你生气,我都不敢穿了。嗯?宝贝,别生气了。”
    能这样放肆做作地对他撒娇生气,好幸福啊。
    田芮笑背对着他说:“你喜欢的那个设计师店,我也去了,订做要好久,等做好了我再去取。”
    “好。”他知道这是原谅,倾身吻了吻她,才敢起来更衣。
    皮带上腰,温莎结打好,他又变回了那个孤高倨傲的浦越当家。
    庄久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黑色卡片,放到田芮笑床头,道:“那家店老板熟我,回头我打个电话让他记我名下,你拿我的卡去付尾款。”
    “好嘛。”她不拒绝。
    他补充:“卡你留着,我陪不了你,出去玩的时候拿上。”
    田芮笑忍不住笑:“你养我啊?”
    庄久霖俯身笼罩住她,沉声道:“田小姐给我这个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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