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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终于从11月跨入了12月。
天气冷得不行，学生们在教室里冻得直打哆嗦，班主任老徐也不好意思总霸占着体育课，这么冷的天还是要活动活动，万一感冒发烧了，也影响班级考试平均分。
得了闲的学生们一阵欢呼，不管男生女生撸起袖子就往外冲。
一个班四十多个人，其中二十几个男生，alpha、beta、Omega三个属性一分，各自也没多少人。
Omega们大多不太爱运动，有几个beta被拉去打羽毛球，倒也刚好十人两队进行篮球对垒。
“秦哥，咱去哪队？A队、B队？”
孙勇看了看两个队的人选，都差不太多，B队的alpha还要多1个，胜算也会大一些。
秦又微瞥了一眼B队里的叶程升，瘪了瘪嘴，抬脚就朝A队走去。
孙勇心想，害，不亏是他秦哥，就喜欢挑战难度高的！
有叶程升这个学霸，又有秦又微这个校霸，立刻吸引了不少女生和Omega过来围观，甚至连别的班的人都跑了过来。
“你说这俩队谁会赢呢？”
“那当然是B队了！没看到B队的alpha比A队多嘛！”
“alpha多有屁用！你看秦又微他一个beta，不照样把那些alpha按在地上摩擦！”
“打架行不代表打篮球就一定行。”
围观的人众人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秦又微的A队，一派是支持叶程升的B队。
但比起秦又微这样仅仅是脸好看的校霸，当然还是叶程升这样脸既好看，学习又好，脾气又好的学霸更受小姑娘和Omega的欢迎，很快场上就响起支持叶程升的喊声。
“叶程升！加油！叶程升！加油！”
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Omega小姑娘，秦又微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
“靠！怎么都给叶程升那孙子加油去了？秦哥，咱可不能输，待会儿就叫叶程升那小子瞧瞧什么叫球霸！”孙勇也看不下去了，叫嚣着这场比赛一定要赢。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不知怎的，叶程升整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速度极快，A队的防守就跟摆设似得，叶程升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就算有两人防在跟前，他盲投竟然也进了。
没过二十分钟，叶程升所在的B队就领先了十多分。
孙勇都惊呆了，忙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这嘴怎么就毒奶了呢？”
秦又微心里也气，本来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谁知道看起来只会死读书的叶程升，打篮球居然也打得这么好。
下半场开始，A队终于开始发力，两队分数差距渐渐打平，眼看时间即将结束，A队再多扣篮一次，便可超过B队赢得胜利，反之B队取胜。
最后半分钟，终于叫秦又微抢断一个球。
破开围堵，少年健步如飞，冲到篮筐前，起身一跃，正准备来个大灌篮，从旁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将他的篮球扣下，同时秦大少爷的身子也被撞飞出去。
秦又微摔了个四仰八叉，尾椎骨传来剧烈的疼痛。
叶程升也吓了一跳，弯下腰朝秦又微伸出手，“没事吧？”
秦大少爷可从没这么狼狈过，顾不上屁股疼，打掉叶程升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推了叶程升一把，“艹！你什么意思！”
“抱歉。不是故意的。”叶程升如实道。
叶程升说话语气向来平和，没什么情绪，但此刻听在秦少爷耳朵里就颇有一番挑衅的意味了。
秦又微冷笑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说我摔倒是在碰瓷了？”
其实球场上磕磕碰碰的很正常，但秦又微这么不依不饶就很没意思了。
叶程升道，“别输不起。”
“艹！谁他妈输不起了！”秦又微一脸嚣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这学校的校霸。
“叶程升，你怎么说话的呢！小心秦又微让他爸把你爹开除了！”
孙勇一句话，让众人的视线都都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秦又微也回过头。
一双桃花眼透着讶异。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叶程升是他家司机的儿子。
孙勇站到秦又微身后，狐假虎威般地道，“你就是个司机的儿子，嚣张什么呢！”
“真的假的？叶程升平时看着挺拽的，结果是秦又微家司机的儿子啊。”
“那他平时还装什么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富家公子呢。”
周围顿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乏嘲笑与讽刺。
而叶程升始终面容平静，他看了秦又微一眼，转身就要走，却被秦少爷几步上前拦住，
“唉，你走什么！难道孙勇说得不对吗？”
“无聊。”叶程升凤目一瞥，秦又微又被激了起来，他扬眉看向叶程升，笑得一脸得意。
“也是。说他得也不全对，毕竟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司机家不过是你的养父母，而你亲妈其实是个ji女，你这做儿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最叛逆的时候，总觉得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嘴巴毒辣起来比泼妇骂街还狠。
秦又微洋洋得意地看向叶程升。
其实他都知道了。
叶程升没去树人辅导的那天，秦又微跟在他后头，知道他遇到了老熟人，他偷偷听了两句，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叶程升他妈是在酒吧卖酒的，说得好听是酒业销售，说难听点就是个“三陪”。
他妈妈当年还来过他家找秦阳呢，后来不知怎么出车祸死了。
该不会他爹是叶程升母亲的姘头吧？
想到这里，秦又微一阵恶心。
“住嘴！”
向来文静绅士的叶程升这一次终于可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扬起暴怒，一拳就打在秦又微的脸上。
秦又微是个常年打架的主儿，这时候哪能示弱。
两人顿时就打在了一起，旁人分都分不开，要不是体育老师及时赶来，二人估计得打进医院。
二人身上都挂了彩，原本两个帅气的小伙，现在一人一个熊猫眼，瞧着特别drama。
班主任老徐气得不行，秦又微也就罢了，反正都是天天惹事的主儿，但这个年级第一又是什么情况？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不是我说你们！当着这么多班级的面打架，我要是不处理你们，别的班该怎么说！出去打电话，你们家长要是不来，你们今天就别回去了！”
叶程升凤目里透着哀色，对着手机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哪里还有什么家长。
但班主任老徐下了死命令，叶程升想了想，最终还是给孙伯去了个电话。
秦大少爷可没这么听话。
他在电话簿里翻出了秦阳的手机号，最后还是没能打出去。
爱谁谁吧。
他想。
下午快放学之前，孙伯准时到了老徐的办公室。
不等他问清楚原委，他就直接让叶程升道歉。
秦又微也终于感受一次“乖孩子”的待遇。
不管他犯错没错，总之都不是他的错。
老徐也是惊了。
这是自己亲儿子吗？叶程升这样乖孩子，要不是秦又微挑事，他能犯错？
秦又微看了老徐一眼，“老师，可是叶同学先动手打我的。”
“小微他是雇主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小升，你就给小微他道个歉吧。”
孙伯眼里几乎透着哀求。
孙伯一家都靠秦家吃饭。
叶程升的学费是秦阳出的，孙伯的工资是秦阳给的，孙伯的妻子还患着重病，还靠着孙伯的工资养着。
叶程升捏了捏拳头，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对不起。”
秦又微像个胜利者般翘了翘下巴。
“老师，而且你看孩子都知道错了，您怎么处罚他们都可以，就是别给他们处分了吧，孩子年纪还小，处分会影响他们一辈子的啊！”孙伯又朝老徐哀求道。
这时候，教导主任林文志也出来说话，把老徐拉到了一旁，提醒道，“秦又微可是秦董的孩子，反正错也不在他，你要是给了什么处分，闹得不太好看，到时候学校被撤资，徐老师你担得起吗。”
“这……”老徐也犹豫了。
叶程升的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考进他们学校的时候，还是全市第一，要是真处分了，怕是没法保送B大了。
他手里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好学生，要真为了这么点小事处分他吗？
但若不做点什么，也怕会不服众。
老徐想了想最终道，“下次省内联考，你们要是不给我考个前一百名回来，就警告处分。”
秦又微瞪大了眼睛。
你他妈在逗我？？？
他一个日常垫底的人，要他考前一百名？
天方夜谭简直！！
而且老徐也太偏心了吧，叶程升这年纪第一，这条件岂不是跟没说一样？？
老徐看了他一眼道，“别担心，你这个一百指的是校内一百名。叶程升要考全省前十，不然也别想过。”
秦又微道，“那他妈的我也考不到啊。要不打个折呗。”
老徐恨铁不成钢道，“秦又微，你当初好歹也是第九十九名进的一中，现在让你考前一百名还难为你了是吗？至少前一百五！要么就考，要么就处分！”
秦又微心想，那您现在就处分我得了。
但他还是没敢直接说出来。
闻言，孙伯是谢了又谢。
叶程升没有说话，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才出老徐办公室大门，一个瘦小的身影冲到他跟前，“叶同学，这个拿着敷一敷，容易消肿。”
不等叶程升说话，许茹送完东西就红着脸跑开。
叶程升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是个消肿贴。
——阿升，不疼，这个贴上就不痛了。
母亲温柔的笑容浮现在眼前，这么多年来，叶程升第一次觉得冬天其实并不怎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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