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全家穿越荒岛搞基建

第 57 章 除疫迎春

    才刚走出巷子,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的吆喝声,江昭慈整理好衣服,抬起头,发现前面人紧挨着,围成一个圈,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
    “应是赶趁人来了,这腊八至元宵,他们都会过来泉潭镇,我年前还看过,可厉害,吹拉弹唱是样样都会,还会杂技,你们要是想看,就去那边的酒楼上。”宋婶指着旁边的酒楼,招手让众人跟着她一起去。
    她在杨府时,干的事采买的活计,男人又是管家,便可时常出来,想着还在替杨府守着门的男人,心下叹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聚。
    收起心思,面对迎面来的伙计,点了些干果,便走在前面,给后面的人引路。
    站在临窗的酒楼上,从高处望向下面,看的就十分清楚。
    众人围着的地方前面站着一个人,穿着短打布衫,蓄着长胡子,其貌不扬,声音却异常的响亮。
    “众位看官,可瞧见这转盘没有”,他用手拍打这直径约五尺的大转盘,上面画的花草人物密密麻麻的,江昭慈看不清楚这转盘上画的具体是些什么。
    “我也不说大话,这盘上画的东西有千百个,要是不信的尽管上来瞧,今儿个,我说哪几个人物,我这箭就会射到哪里,到时候请几位拔下来看看。”
    话音刚落,那男子手里拨动着转盘,退后十来步,几乎是不带瞄准的,手中的羽箭一只接着一只连环飞出去,没有一只落到地上的。
    请了几个人拔箭下来,射的居然真的是他所说的那几个人物,画布就破了一个小洞,又恢复了原样。
    众人纷纷叫好,手里的铜钱一把又一把的投掷出去。
    江昭慈也忍不住拍手叫好,虽然她根本没看见是否射中了,但并不妨碍,她凑热闹的拍掌。
    “若是你喜欢看这些,瓦子勾栏的表演更精彩,上竿技艺中,有一人托着60几尺的竹竿,竿上有十八个人表演。”
    “诸如踏索、透剑门、踢弄、舞剑、胜花等,技艺也十分的精湛。”
    杨清之搜肠刮肚的把自己很早以前看过的表演一一道来,他早些年很少流连于这些地方。
    但想着先生曾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不如投其所好,顺其心意。
    其余的话全没记住,就晓得要投其所好。
    他没有看江昭慈,手抓着窗沿,声音清晰而柔和的响在江昭慈的耳边。
    “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的技艺,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干这行总是苦的累的吧。”
    江昭慈回着他的话,不再像昨天晚上那般躲闪,两人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各自站立在窗户的一旁。
    她想了很久很久,才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些保守,又或者对于感情看的太重,从来不敢迈出一步,试一试。
    可人生在世,总要有不一样的经历,她看过极光,登上过雪山,徜徉于海底的最深处,经历过世界上很多的美好。
    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感情的滋味。
    如果,有好感,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当然,让她主动迈出这一步,是不可能的,在感情这方面,她真的不是主动的人。
    “那,你想去看吗?”
    “如果之后有机会的话。”
    两人好像又跟之前一般站在那里闲聊。
    “如果,这里要是下雪就好了。”江昭慈喃喃自语,看着对面的黑瓦白墙,想象着当大雪覆盖了整个泉潭镇的样子,走在青砖路上,听着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声。
    路边的人们或者穿着复襦或者披着大氅,三两成群的从路边经过。
    那该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
    可是她明白,热带的海岛基本上很少下雪,即使下了雪,也会很快的在地面上消散。
    在杨清之的印象中,泉潭镇几乎是没有下过雪的,但他在海外,就曾碰见过几次大雪。
    他沉思着,没有说话,想除了泉潭镇,周边有哪个地方,是会在这个时候下雪的。
    “我说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讲什么悄悄话,下面那么精彩的表演都不看。”江昭白挤进两人的中间。
    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笑容,“说什么也说点给我听听呗。”
    他看这两人呆在一起就很不爽,硬生生的把杨清之推过去一点。
    江昭慈默默斜睨了他一眼,把心思收回来,看下面的表演。
    底下那个男子坐在一边休息,换上来的是个年轻汉子,五大三粗,眉毛浓的跟墨一般,众人猜测这该是来表演武术的。
    却听得他一开口,先是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来,仿佛鸟就在耳边,穿行在树林里,接着就是熊的嘶吼声,鸟惊慌失措的叫声,青蛙的鸣叫,笨拙的动物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的声音。
    好似森林里面的动物全都因为某种原因出动,最后一声清脆且高昂的鸟声响起,鸾凤和鸣,这场精彩的口技表演才结束。
    那汉子游刃有余,脸不红气不喘,表演完还给众人作揖,之前鸦雀无声的众人,立马沸腾起来,手里的铜板跟不要钱一般往外扔。
    江昭慈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被江昭白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光拍掌还不行,嘴里大声的喊着,“好,再来一个!”
    莫名其妙挨了江昭慈一掌的他,摸摸后脑勺,一头雾水。
    这时,钟鼓楼的钟声一下又一下的被敲响,几人才回过神来,看的太入迷,都忘了今天是来置办年货的,李婶把桌上的干果打包带走,大家连忙下楼。
    杨清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让邹城去把银子给赶趁人,其余人都拿出了点银子,一起带过去。
    “腊八时节,请他们吃碗腊八粥,过个好节。”
    他轻声交代着,路边坐的那么多的赶趁人,穿着单薄的衣衫,脸颊通红,还有女子穿着戏服坐在那里发抖。
    邹城上前把这些银子都交到第一个表演的男子手上,“今日是腊八,可是个好日子,这些银子拿着去买点粥,剩下的买几件衣裳,别在这日子着凉,人这辈子还长着呢。”
    男子手足无措的接过银子,嘴上嗫嚅着,想表示感谢,却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看着邹城要走的时候,才喊了一声谢谢。
    卖艺为生的并不容易,风餐露宿,到了一个地方,还得去打点上下,赚的是辛苦钱,却还饱受歧视。
    江昭慈心下叹息,她一直都很明白,永远都会有人在社会的最底层,吃不饱穿不暖,活着不自由。
    但是,不是有人永远都在最底层,能努力生活,为明天拼搏,就会有出头的一天。
    她迈开步子往前走,不用去同情任何人,每一个人的生活都不需要别人来置喙。
    昨夜大街上赠药的小哥和送腊八粥的僧人都已经不见了,临街的商户开门做生意,现下全都换成了迎合时节的商品。
    “前面有一家点汤铺席,你们可要去瞧一瞧,点汤,就是用花果经过腌制磨粉,再进行冲泡。”宋婶边走边给几人解释。
    点汤就是将花果用盐腌制好后,拿出去晾干,还要进行烘焙,再用工具磨成细粉,过筛至无颗粒,再取点进行冲泡。
    点汤的铺席店面很小,走进去就有一股浓浓的果味,店家并不前来迎客,拨弄着算盘,嘴里寒暄,“各位郎君娘子可自行瞧瞧。”
    这铺子虽小,花果粉的种类却很齐全,一致全都用深棕色的木筒密封,上面标注了各种粉的名称。
    茉莉、桂花、荔枝、梅花、乌梅、莲子、香橙等等。
    他们也不知道该选择哪种,干脆每样都来几罐,兜里有钱,买啥都不慌。
    “我们这里除了点汤以外,还有浆水、渴水和熟水,几位娘子,您随我来看看。”
    店家把东西全部都装袋,见到大主顾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不卑不亢,给他们介绍每一种物品。
    浆水是用煮熟的米饭发酵而成的酸汤饮料,渴水类似于现代的浓缩果汁,而熟水是用各种香料浸泡而成的花果茶。
    店家每样都用特质的木筒给他们装了一点,“这还得是天热过来吃才好,现在很多果子都得等到明年才有。”
    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空着手,出去的时候,连两个孩子身上都抱着一罐的花果粉。
    才出了点汤铺子的门,又进了旁边一家专门贩卖干果的店铺中。
    各色切片的干果,放置在一格格的木盘中,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味。
    店铺这时候人少,店家一看见来了这么多的人,慌忙迎客,“各位先瞧一瞧,若是有需要的,唤声便可。”
    江昭慈打眼一瞧,这干果铺子的东西还挺齐全,枣圈、栗子、核桃、乌李、山楂条、炒银杏、胶枣、石榴、龙眼。
    还有一些她完全叫不上来名字的各色果干和糖,但是店家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像是狮子糖、西川乳糖、召白藕、芭蕉干等等。
    每样都来了一些,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还赶了一辆运货的车跟在后头,大包小包的往里面搬。
    在街上晃悠着买完了所有想买的东西后,最后一站,就是贩卖马匹的地方。
    在邹城他们已经能够熟练的打造玻璃以后,江爸和白伯就退了下来,专心的赶制马车和之前江昭慈提过的商店。
    现在基本都已经完成后,发现骡子拉不起这么多的人,还是得买两匹马。
    幸亏船够大,能塞的下不止两匹马。
    还没进去市场,这扑面而来的腥臭味,让已经来过一次的江昭慈都忍不住皱眉,大家都已经往前走了,就剩杨清之和她还站在原地。
    她纳闷的瞟了他一眼,只见他从衣袖间掏了一块手帕出来,递到她的眼前。
    “这是我刚在铺席中买的,这里味道难闻,若是不适,可用手帕捂着。”
    江昭慈这才注意到他的拿着手帕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且修长,思考了会儿,伸手接过那条手帕。
    两指相触。
    她还没觉得有什么,杨清之就猛的往后缩了一下,手放下来,摩挲着手指。
    江昭慈状似没看见一般,拿过手帕捏在手里,往前走的时候,才露出一个浅笑。
    一路上是卖猫和狗的比较多,往前走,才是贩卖大型动物的场所。
    路边还有老汉坐在地上,用破旧的竹筐装着几只雪白的兔子。
    干瘦的脸上全是一道道沟壑,看见他们过来,连忙站起来,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弓着背。
    “娘子你看一看这兔子,不买也无妨。”他搓着自己干枯开裂的手指,站在原地。
    “老伯,您看今日腊八,你这兔子都卖给我们,您也好早点回去过节。”
    江妈客套的说着,这筐里的兔子并不多,也就才四只。
    “那,那就给我两百文就行,小老儿我今日也可买点东西回去,给我那孙儿过节。”
    收到钱的时候,他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谢过几人,拄着拐杖往前走去。
    江昭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有钱的意义是什么呢,大概就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做到。
    江昭白拎着这装着兔子的箩筐,一脸的生无可恋,为什么这种不讨好的事情都得他来做呢。
    卖马的地方和卖羊的很近,一行人穿过这条道路,就看见前面醒目的招牌。
    马厩里面很干净,有很多种类的马匹,一匹成年的马匹就得六十几两,比之前要的价还贵。
    大家商量着,一狠心也买了两匹,请马行的人帮着把马赶到船上去。
    买回去也不用担心,王七和齐康还有杨清之都是会骑马的。
    羊真的太贵了,就买了一只小羊羔。
    在泉潭镇走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可以乘船离开港口。
    一行人累的坐在船舱里面都懒得动弹,除了江昭慈,剩下的几个女人,还都能兴致勃勃的接着讨论,半点都没看出疲态。
    “那边不是还有猪卖吗,怎么就不买点?”宋婶现在才想起来,但是后面光顾着怎么挑选马,根本没想到问一句。
    江妈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背,回了宋婶一句,“猪,我倒是想买啊,可是你看看我们这里哪个人是会杀猪的。”
    宋婶瞟了一眼瘫在椅子上的几个男的,瘦的瘦,弱的弱,就算买了猪来,养大了也根本杀不了,别等下还让猪给蹬一脚。
    江爸本来还想反驳几句的,不过看看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当下歇了声,窝在角落里。
    不就是被说不会杀猪吗,他又不是干杀猪这活的。
    几个女人又说说笑笑一会儿,半夜到这会儿已经都接近中午,属实是有点熬不住了,眼皮往下耷拉。
    两个小孩子早早的就开始打哈欠,一上船靠在椅背上,还没等屁股坐稳,就抱在一起,仰躺在椅子上,眼一闭就睡着了。
    航行回去还得一个时辰,除了还得坚守岗位的王七和齐康,两人到后面的时候,就没有再去逛街,直接在船上眯了一会儿。
    其余的人全都找了自己喜欢的姿势,闭眼休息。
    “这船今天咋这么快就到了”,江昭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晃晃头让自己清醒点。
    王七和齐康走到船头,一人赶着一匹马,喂了马一些干果,牵着缰绳就乖乖的下船。
    买的东西太多,不是一麻袋塞的满满的,就是箱子一只只叠起来,堆得高高的。
    把这些东西全都先搬到旁边空置的作坊里去,两人扛着一麻袋,或者就搬箱子。
    这么老多的东西,今天是整理不完的,时间都已经到了四五点。
    累的大家瘫在厅堂的沙发,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更别说现在立马去做饭。
    “今天不是还有个买玻璃的公子,送了我们一个木箱子,你们看了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江昭慈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
    当时就顾忌着钱财了,谁也没注意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好奇心上来了,当下就得搞个明白,几人就看着她鞋子也没有穿好,人就先飞奔了出去。
    听着外面鞋子踢踏踢踏的走远,没过几分钟,又啪嗒啪嗒的抱着盒子回来。
    把木箱子放到茶几上,江昭慈跪坐在地上,眼神十分期待,这就跟开奖一样让她兴奋。
    就像是以前买快递,期待赠品的样子。
    盒子完全打开后,不出众人所料,是做腊八粥的材料,诸如胡桃、柿栗等东西。
    江昭慈悻悻的盖上盖子,之前忙的时候还好,现在有闲下来的时间,她就开始怀念盲盒、福袋,这些以前她最喜欢买的东西。
    她很喜欢那种出乎意料的惊喜感,来到这,就全都没有了!
    丧气的回到沙发上,突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为什么不能自己搞一个呢?
    还没等她有具体的想法,就听见江爸咳嗽一声,走到中间。
    “当时卖玻璃之前就已经说好钱财是怎么分的,等晚上的时候,算好账,明天大家都看看帐有没有问题,再分钱,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瞧你这话说的,跟我们信不过你一样,你便是拖个几天,又有何妨。”
    白伯孤家寡人一个,到了这岁数,有钱也没什么想花的,说的话自然坦荡。
    “这可不行,人家邹城几个,可就等着这笔钱买米下锅呢!”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被打趣的几人就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在这里坐着歇会儿,今天应个景,别的也不煮了,就吃腊八粥,除疫迎春,图个好兆头。”
    江妈站起来,把这木箱子抱起来,嘴上说的话极为真诚。
    除疫迎春,愿的就是身边的人,都无病无灾,身体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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