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公子难搞定

第103章 咬吧,别咬断就成

    掌灯时分,蒋幼清沐浴后,倚坐在圆凳上,湿漉漉的头发仍在滴水,薛晏荣拿着巾替她绞着,动作且轻且柔,时不时还在小姑娘的头定,往后我天天都来找你!”
    天天?
    做朋友,也不用天天都来找自己吧?
    “你――”
    “我能跟你学医术吗?”薛音涵褪去笑容,转而小心翼翼的问道。
    “为什么?”宋孟琮不解,怎么以前没听她说过。
    “就――”薛音涵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不是你说,我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做才胡思乱想吗?那我现在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原来是这样,宋孟琮瞧着她,眼神分明是说――你终于想通了。
    “行,不过――”
    “不过什么?!”
    薛音涵怕她反悔,居然扯住了她的袖子,宋孟琮看她,她才放了手。
    “呃....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肯教我。”
    宋孟琮也不是那等喜欢拿乔的人,方才都点头了,就不会再反悔。
    “我是说,白日我要去本善堂坐诊,你只能辰时来。”
    “没问题!”
    “还有――”宋孟琮佯装着咳嗽两声“我很严格,你要是偷懒,我不会留情的。”
    “不会的,我绝不偷懒!”
    任凭宋孟琮想破脑袋怕也猜不到三姑娘的心思。
    薛音涵眼里泛光,暗暗的窃喜,有了一技傍身,若真的到了逃不过的那天,大不了离开薛府,自己也不会饿死。
    临走时,又转过身子――
    “宋孟琮。”
    “嗯?”
    “你穿裙子很好看。”
    宋孟琮立在原地,呆傻了半天,好容易回过神,想去照镜子,却发现屋子里连块镜片都没有,急忙走到水缸前,探着身子瞧了瞧――
    好看吗?
    下一刻,耳朵就红了,还没人说她穿裙子好看呢。
    ―――
    月霞的孩子没了,人也只剩了半条命。
    齐若兰将这事儿全都推在了丫鬟婆子伺候不利的头上,嘴上骂的凶,但实际上也就只是罚了半个月的例钱。
    在薛府里做事的下人何等精明,眼力劲儿都是在炼丹炉里滚过一圈的,月霞不仅没了孩子,还伤了身子,往后是不能再生了,若是正妻还好些,至少有个头衔,可她一个姨娘,算是到头了。
    哭声从屋子里传出,薛晏朝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没完没了!吵死了。”
    手一摆,转身就去了齐若兰的屋子。
    月霞扶在床头,每日从早哭到晚,眼泪就没停过。
    “唉――”莲儿端着汤药进来“你总这么哭,迟早是要把身子哭垮的,孩子已经没了,就想开些吧,日子总得过。”
    “莲姨娘,我的孩儿死的冤啊!”月霞捂着胸口“那日我才进跨院的屋子,门就被人从外面上了锁,我拍门喊人,那么大的声音,愣是一个听见的都没有,我肚子里怀着孩子,一早上什么东西都没吃,饿的厉害,这才用了桌上的糕点,哪知道,刚一吃完,肚子就疼了起来,不多时就开始流血。”
    月霞声泪俱下哭诉道――
    “我喊了那么长时间都没人来,偏偏就在我将要没命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事后我想去找当时吃的那盘糕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反而她们还告诉我,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吃的!这、这难道不是故意害我?齐若兰!是齐若兰!”
    莲儿急忙捂住月霞的嘴,紧张道:“你别胡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随即将门窗关严锁紧。
    “晏朝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月霞捂着脸。
    莲儿摇了摇头“现下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你再这样说下去,怕就要小命不保了。”
    这样的事,谁都没有莲儿感同身受,当年她的孩子,不也没得莫名其妙,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鼻腔酸涩,声音哽咽“谁叫咱们的命不好,是做姨娘的呢,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下辈子投胎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吧,日子还能好过些。”
    帕子拭了拭眼角“快把药喝了,养好身子,活下去最重要。”
    “活下去?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如何能活?”
    月霞恍惚间似是看见了自己的坟头,但她不甘,不甘就这么死去。
    无论如何,也要拼最后一把!
    ――――
    月份渐大,天气渐热,蒋幼清的肚子就像是冲了气似的,眼瞧着那小身板儿都要撑不住了。
    “双生子就是这样,比一般的孕妇肚子都大,预产期也会提前些。”
    “真是双生子?”薛晏荣以为那不过是蒋幼清做的梦,竟真的照进了现实?
    “瞧着不会有错。”宋孟琮收回脉诊,目光就落在了矮几的冰酪酥上“孕妇体热,都贪凉,但凉物食多,又会刺激子宫,现下少奶奶的预产期临近,这东西还是少用为好。”
    宋孟琮话音刚落,薛晏荣的声音就扬了出来――
    “岁杪,把这个拿下去!”
    “哎,我还没吃完呢~~”
    蒋幼清挺着肚子就要去护食,可现在的她,哪还能像以前那么灵便,碗边都还没挨着,冰酪酥就被岁杪快快的拿走了。
    她才刚吃了两口啊――
    泪珠子瞬间就在眼眶里堆积起来。
    眼瞧着马上便要落下了。
    宋孟琮噔的向后退去“二爷,我、我先告辞了。”
    说完提着药箱就跑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得亏自己腿脚快,不然这一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屋里,蒋幼清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顺着脸颊没入衣领。
    小姑娘比以前胖了不少,粉雕玉琢的脸蛋,更是娇俏,就像个小奶娃娃。
    “你、你这怎么就哭了?”薛晏荣本着自己的媳妇自己哄“这不是为你好吗?”
    伸过手去――
    “不哭了昂。”
    蒋幼清八成是把薛晏荣当成了冰酪酥,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就用了劲儿。
    “嘶――”
    疼的薛晏荣猛吸了口凉气,但也不敢反抗,孕妇情绪起伏都大,吃不了心仪的食物,可不就得出出气。
    咬吧,只要别咬断就成。
    瞧着指尖的压印,刚还哭唧唧的人,登时就又笑了。
    环住薛晏荣的脖颈――
    娇声道:“等我生了,我要吃个够!”
    “好,等你生了,我让厨房做上一百碗,直到你吃腻,吃吐。”
    “这还差不多。”
    抱着抱着,薛晏荣觉得有些不对,这人怎么乱摸呢?
    低头看去,不禁滚了滚喉咙,她什么时候把抹胸给解了?
    这――
    薛晏荣霎时就像着了火,坐也不是,看也不是。
    蒋幼清就喜欢她这样,对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晏荣~~”
    “你别闹。”
    薛晏荣拉住她的手――
    “我一会儿还得出去呢。”
    “去哪儿?”
    蒋幼清反揪住这人的衣领,圆滚滚的肚子不依不饶。
    “哪都不准去。”小姑娘拉着薛晏荣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撒娇道:“二爷给我揉揉腿吧。”
    薛晏荣低头看去,心里顿时就泛起酸来,两条腿不是胖而是肿。
    拿过被子垫在她的脚下,轻轻地揉着――
    “这样好些吗?”
    “嗯。”
    才揉了没一会儿,蒋幼清就打起了哈欠“每次你给我揉腿,我都想睡觉,其实我不困的,我――”
    “睡吧。”薛晏荣凑过身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我让人去香满楼给你买脆皮乳猪,等你睡醒吃。”
    “还要烤鸭跟奶香酥,我都想吃~~”
    “行,那就都给你买回来。”
    “嗯。”
    话才说完,蒋幼清就睡着了,薛晏荣宠溺又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姑娘――
    “辛苦你了。”
    这日,薛晏荣刚回宅子,才饮了口茶,姚十初便进来了。
    “二爷,我今儿出门时候碰见朝大奶奶的丫鬟了。”
    薛晏荣了解姚十初,若不是重要的事,她不会专门跟自己提。
    “她的丫鬟怎么了?”
    “去了药肆,不过,去的不是本善堂,像是特意避开的。”姚十初道:“薛府一向厚待家丁,若是买药,去了本善堂报个名号,可享优惠,照常理没有人会拒绝,可见这药,她不是买给自己的。”
    “齐若兰生病了?”薛晏荣疑惑道:“也没听说啊。”
    “我也是觉得奇怪,所以留了个心眼儿,从那伙计处套了些话,她抓了生黄芪,鸡血藤还有透骨草。”
    “她买这些做什么?”
    “谁知道呢,听着也不像是药方。”
    薛晏荣沉思片刻――
    生黄芪是补气药,鸡血藤是调经止痛,透骨草是活血止痛。
    她的气色不差啊,用不着这些吧?
    但依照她的性子,若是没用,不可能这样偷偷摸摸,定是藏了秘密。
    “十初,你盯好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
    窗外蝉鸣不断,还不到正午的日头,就恨不得将人烤化。
    天气热,人心就燥。
    安稳了小一年的薛怀丘到底还是按不住自己了,这些日子以来,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也不见回来。
    如此反常,叶善荣作为枕边人最清楚不过。
    恐又被哪个狐媚子勾住了魂魄。
    这日,四更天都过了,薛怀丘才从外面坐着轿撵回来。
    满身的酒气,脸颊喝的紫红。
    一脚踹开门,也不管里头的人睡没睡,直直的就朝床榻上倒去。
    叶善荣被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点亮了灯。
    “你这是又去哪儿喝的昏天黑地?都几更天了?!干脆宿在外头,还回来作甚?!”
    叶善荣明知道他是去鬼混,可又没证据,也只能嘴上解解气。
    薛怀丘最烦就是叶善荣的这张嘴,成日喋喋不休,咄咄逼人,唾沫星子横飞,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给我闭嘴!”
    “!你还跟我厉害上了?”
    叶善荣扯着他的胳膊“一身的小贱蹄子的狐媚味!别睡我的床!给我下去!”
    “你闹够了没!”薛怀丘本就喝了酒,被她一激,脾气顿时就上来了,用力将人往外推去。
    这一推可不得了了,从薛怀丘的袖口里,掉出个桃红色的绢帕,上面不偏不倚印着两个相互交缠的腌图案。
    “这!你――”叶善荣张大了嘴巴,下一刻拳头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是哪个骚货的!不要脸的居然塞了这么个腌玩意给你!外面玩还不够,还要带到家里来!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你给我住手!”
    薛怀丘被打急了,顿时也不留情,一巴掌下去,叶善荣的脸就高高的肿起来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管天管地还管到老子头上!我在外面养了玩了,你又能怎样!惹急了我全都抬回府里来!”
    “你这丧良心的!我、我跟你拼了!”
    叶善荣尖细的嗓子甫一喊起来,整个暖香苑都能听见动静儿。
    齐若兰跟薛晏朝急忙穿好衣裳,就往外跑去。
    叶善荣跟薛怀丘从屋里打到屋外,那场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薛怀丘是男人,无论叶善荣多泼辣,也不可能是他的敌手。
    “他娘的!”
    薛怀丘扯着叶善荣的衣领,左右开弓的来回的轮着巴掌,叶善荣毫无还手之力。
    “爹!别打了!别打了!”薛晏朝用身体将叶善荣护着,跪着求薛怀丘。
    “你个臭婆娘!迟早把你休了!”薛怀丘一脚踢碎了地上的盆栽,重重的啐了一口,方才罢休。
    薛晏朝跟齐若兰将叶善荣扶回屋子。
    “我的儿啊,明儿!明儿你就拿着这个脏东西,去你祖母那告状,我,我就不信了!还没人管的了他!这,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叶善荣越说越伤心,最后干脆大哭起来,趁着叶善荣痛哭流涕的功夫,齐若兰却瞥见了那个被扔在地上的帕子――
    直盯盯的瞧着,眼都不眨一下。
    这针脚,怎的这般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
    齐若兰仔细回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叶善荣哭诉着薛怀丘的罪状,直到快天亮,才睡去。
    作者有话说:
    齐若兰就要完蛋了,马上就大快人心,提前放鞭炮吧,马上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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