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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一到高三
【宋潜视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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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潜是个很八卦的人。
徐疏野高一转学到骄阳,在骄阳校门口“一架成名”后,宋潜作为徐疏野的同班同学兼前桌,唯恐在之后的相处中触及对方的雷点,一不小心就招来一顿胖揍。
为了尽可能地了解这位校霸的喜恶,宋潜就一直默默关注着徐疏野。
徐疏野乖张孤戾,在骄阳没有一个亲近朋友。
这是宋潜用一年时间,观察得到的结果。
高二分班,宋潜和徐疏野都被分到了十七班,十七班转来了一个叫冉安的女生。
冉安有趣亲切,看上去是人缘很好的女生。
但宋潜却在冉安的身上,看到了徐疏野的影子。
这个女生,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容易亲近,她在和其他人说笑完之后,眉眼间是疲惫的,仿佛在厌恶交际。
她和徐疏野一样,在骄阳没有一个亲近朋友。
而这两个相像的人,十分有缘地坐在了一起,成为了同桌。
后来,徐疏野脸上出现了笑容,冉安成为了陈真怡和梁嫚的朋友。
他们一起帮助了被骗的梁嫚,一起救了想不开的李媛媛,一起捉弄他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偷窥保温杯的“秘密”,远离着人群的二人,好像手牵着手,慢慢在走向人群。
宋潜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
直到冉安转学出国。就像她在开学第一天说的那样,她是一个经常转学的人,在大家经过各种磨合,终于要成为一个整体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地转学离开,让人猝不及防。
宋潜是第一个发现冉安转学的人,因为她的恳求和威胁,死撑到她离开的那天,才把这件事告诉徐疏野。
即使之后过了很多年,宋潜也依旧记得,徐疏野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那个同时盛着怒气和慌张的眼神。
冉安出国后,日子还在继续。
徐疏野除了那天疯了似的冲向机场找人,从机场回来后,就再无动静。没有想象中的迁怒连坐,没有想象中的大闹一场,也从未像陈真怡和梁嫚一样,常常在平时的聊天之中提到冉安,叹息着说想念冉安。
他一声不吭,好像很快就习惯了冉安的离开一样,连陈真怡私下都忍不住向宋潜吐槽,说徐疏野毫无同桌爱,亏她以前还一直提醒冉安要有同桌爱,多多关心他。
但宋潜却知道,最思念冉安的人,是一声不吭的徐疏野。
宋潜是个很八卦的人,所以他会关注着很多别人不会在意的细节。
宋潜知道,徐疏野上课总是埋头睡觉,冉安离开后,他睡觉的次数变少了,发呆的次数变多了。
下课时,徐疏野会拿出手机,可能是在看一些有趣的段子,他经常拿着手机笑着转过头,却又在看到身旁空位时,笑容凝固。
每一次班上有人提到冉安的名字,徐疏野的目光总会在第一时间望向那边。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他们从高二升到了高三。
宋潜发现,徐疏野思念冉安的那些小动作,好像变少了。
陈真怡过生日那天,在教室大嗓门地说冉安寄了礼物给她,徐疏野路过的时候,竟毫无反应。
宋潜以为,果然所有思念都会被时间冲淡,徐疏野也终于渐渐忘了冉安。
直到拍毕业照那天,在摄影师向班长确认人数的时候,徐疏野突兀地插话,提醒,是三十三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七班,实到三十二人,应到三十三人。
高考完的那天晚上,全班聚完餐后,去KTV包场唱歌。
所有人都在狂欢,男生女生毫无忌惮地放肆对唱着暧昧的情歌。
徐疏野在这片热闹中沉默起身,独自离开包厢。
宋潜跟着他出去。
六月的晚风伴随着燥热,男生站在夜色之中,背影孤寂。
宋潜站在徐疏野身侧,忽然想找点话说。
他语气故作轻松:“徐疏野,你不会还在想冉安吧?”
宋潜想着,如果答案是否定,那正好,可以聊些其他话题。如果答案是肯定,那还可以说现在高考完了,可以去找她了。
他把两种假设的反应都准备充足了,但是徐疏野却并没有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宋潜想要直接跳过这个话题的时候,徐疏野自言自语一般开口。
“我有过很多计划,她想考什么学校,想学什么专业,我想过很多。”
“她喜欢吃零食,三餐不规律,明明很瘦却总想着节食减肥。遇见我之前,她的生活被她过得一团糟,一个人在外面肯定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打算,以后要和她去同一个城市,上同一所大学。”
徐疏野抬头望着城市的夜空,城市里霓虹灯闪亮,夜空却重云如盖,一片漆黑。
“我的星星不见了,”他的声音干涩喑哑,仿佛带着千斤般沉重的压抑,“我……把星星弄丢了。”
宋潜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这一刻,却觉句句苍白。
他能做的,只有无声地离开。
宋潜转身,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过来的陈真怡,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这边。
宋潜连忙快步走过去,将陈真怡拉走。
远离了那边之后,宋潜主动向陈真怡给出一个理由“解释”:“徐疏野喝了点酒,神志不清,要是你听到他说了什么,也不要说出去。”
“哦。”陈真怡平静应下。
宋潜有些意外,一向八卦的她,竟然没有多问。
多年之后,陈真怡写的一本小说《十七》出版上市了,还被拍成了电影。
宋潜被陈真怡硬塞了一本,说要他好好收藏。
某一日,宋潜闲来无事,翻开看了一会儿。
在最后一页,宋潜看到了陈真怡写的后记。
宋潜觉得,陈真怡真是个很八卦的人。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生流泪的模样,有人说他是喝醉了酒,才会失态。我不知道那个男生有多思念再再,我只知道,在男生履行了和再再的约定,成为运动员后,他就再没喝过酒。包括那天晚上。”
——摘自《十七》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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