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几乎要急哭了。
我不就正常走个路么，为啥会碰见这尊煞神...
“抱歉。”
道士一愣。
他说什么？
道歉了？？？？
道士连忙跪下。
“你可别打趣小的了，我出言不逊，我...”
“无事。”
道士抬起头，那人身影已经消失了。
他发愣，抹去脸上的泪水。
谢兄一剑开天门，神仙转世，还这般彬彬有礼。
从今日开始，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修士起身，对着谢长安远去的背影用力磕头。
众人，瞠目结舌。
————
此处，是浮光州与妖兽领地的交界处。
没有名字，却是贸易流通，人来人往。
算是半个秘境。
大伙都称其为“彗星贯月”。
曾有个读了半辈子功名不成，抑郁不得志的江湖书生流浪至此，奇异地问士卒：
“这般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为何叫了个这么文雅的名字？”
士卒笑着露出满口大黄牙，用战戟指了指墙头。
“那儿啊，有半幅对联。”
“其实说来是对联，也算不上对联，是个道教排下的酒剑仙喝醉了胡乱写下的。”
“说来也是好笑，那些个什么读书人写出的文字多是扭扭捏捏，无病呻吟，唯有武夫，偶时起了心思，到真能写出个千古绝句！”
士卒似乎有些得意，拍了拍胸脯。
“可惜，对联只有一半，好像是因为酒喝光了。”
“写的是真他娘好，只恨我是个大老粗，没读过几年书看不大懂。”
流浪书生点点头，自认为是卖弄文笔的时间到了。
上了台，他却傻了眼。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三行大字，行书飘逸，跃然墙头。
还有几字旁批。
彗星袭月，白虹贯日！
试问君主与满城文臣，何为人间？
落笔苍劲有力，到了眼中，全成了扎眼的剑气。
书生又羞又愧。
羞于自己大言不惭要上来摆弄文笔。
愧于自己这半生的书，全读于礼义廉耻，君臣之礼。
读到狗身上了！
这读了半辈子书，也叫人耻笑，戳了半辈子脊梁骨的老书生饮了一口随地买来的酒。
是最劣质的那种。
随后，一跃而下！
“囸你老母的君主！囸你老母的人间！！”
老书生声音难听，如同枯草被碾碎一般的嘎吱响。
这一日，奇异的敞亮起来。
————
又是一日，有一席白衫，快步奔来！
谢长安快步奔与丛林之中。
没记错的话，地图上，清河城以东几十里是腾云城，腾云城再往东，便是边境。
他吁出一口气，猛地跃到树冠之上。
谢长安没打算逃，也逃不掉。
只是听闻这是边境，可以历练，便赶来了。
谢长安穷尽目力，望见一道淡银色的盔甲屹立。
他一喜，脚下更快。
不久，便到了。
那士卒见到来者，不曾停留，只是自己巡逻。
果然没错，秘境，人族来往自由。
那么，斩妖可换金符宝也是真的了？
谢长安嘿嘿一笑。
所谓金符宝，便是边境的货币了。
类似于修仙界的灵石，在边境，最流通的是金符宝。
像是灵石本身可以用来凝练灵气一般，金符宝自然也是有它的作用。
最为人称道的，便是画符。
正好，谢长安眼馋符箓之道也是许久了...
他掠过士卒，连跃几步。
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人来人往，大家并没有对这一席蓦然闯来的白衣起反应。
谢长安四处观摩。
好似童年曾观摩的早集，当真热闹至极。
他四处行走，摊子林立，卖什么的都有。
灵器，丹药，乃至妖兽肉都有！
只是无一例外的，摊主皆是修仙者。
毕竟，边境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妖兽虽然许久不曾大型来犯，小型摩擦也是不断。
谢长安啧啧称奇，拾起一个摊子前的小面具。
面具皆是鬼神模样的，不知用什么画成，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
摊主是一个中年人，他抬头。
“面具都是特殊材质制成，一个金符宝。”
谢长安挠挠头。
“灵石可以吗？”
“嗯，十块。”
谢长安连忙掏出灵石，摊主右手一点，一只小小的仓鼠般的妖兽便跃出，将灵石一颗一颗全部塞入口中。
而后，猛地咽下！
谢长安啧啧称奇，随手拿起一个面具。
这个面具上头画着的，是一个牛头，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寒。
谢长安嗤笑一声。
牛头人必死。
又拾起一个，上头画着的，便是一只没有名头的煞诡。
通体血红，凶神恶煞。
谢长安点点头，便选这个了。
倒也不害臊，他直接将面具带上。
面具不是前世那种塑料质感的，带上去膈脸。
面具材质特殊，带上去之后，居然并不会感受到什么异样。
谢长安嘿嘿一笑。
这身行头，再搭配上那个血戟。
比起那什么阴魔煞诡，倒真有个几分像。
一声巨响，猛地传来。
“人族蝼蚁，你爷爷来了！”
众人一愣，都是哈哈大笑。
一时间，有数人飞上墙头。
谢长安一愣，一旁的摊主一边收东西，一边笑着解释道：
“新来的吧，这是边境的传统。”
“有些像辩论，反正两头骂来骂去，骂不下去了，便打。”
摊主打趣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赚金符宝的机会哦。”
毕竟，金符宝是不允许私下交易的，是要拿着妖兽鬼魅的头颅向设立在此处的官方机构领取。
私下交易，都是砍头的死罪。
当然，出了秘境，就没人好说些什么了。
谢长安望着城墙之上，已经密密麻麻站了一群人了。
他皱眉，明明人都有些站不下了，为何城头那个位置，却是一人不敢靠近？
谢长安疑问归疑问，右脚轻点，一跃而上。
他并没有去触那个众人都不敢靠近的墙头，转而落到稀稀拉拉没多少人的墙尾。
“那个，是道教带头的，新来的，啧啧，骂的这凶啊。”
“啐，你看那个，学宫带头的，才叫真猛哩，句句有理！”
“那边的，好像是剑阁的吧，咋都不出声啊。”
“哈哈哈，谁不知道剑阁多出剑修，不善言辞啊，我看啊，他们是准备下墙硬碰硬了。”
“就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讨论的。”
“吃人的妖物，老子一拳锤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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