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在七零拒吃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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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说他是罕见的天才少年,是学堂从古到今都没有出现的学神,说他就是希望!
    等望得眼睛都酸了,简植才看到有群人向小学一年级的门口围过去。从考完试后到现在几乎没睡过觉,那男生一脸憔悴。他怔怔地说:“什么?我第一名?”他有些不可置信,然而眼尾划过一道干净的笑。
    简植向他跑了过去,很多人也都从公告栏这边向他走去。她挥着手喊:“阿……黄隐珂,你考得真棒,你好厉害……你……!”
    阿黄掂起了脚,穿过小萝卜头或者老师挡得密密麻麻的身形,看到了遥遥向自己跑来的简植。
    她可真美真美啊。
    眼睛笑得像星星揉碎在里面一样,像她每次到山上来找自己那样。
    她的头发如最深的夜一样黑,跑起来甩在后面,像千年前的烈烈战旗。
    她骄傲地、开心的、扬着唇角奔向自己,有女孩子最美好的喜悦和期待。
    阿黄也对着她笑了。
    然而,还没有等她跑过来,阿黄忽然感到一阵明亮如闪电的眩晕。他脚下踉跄,险些没有站稳,旁边的同学赶紧将他扶住。
    他本以为是一时失控,却发觉那眩晕感越来越强大,四肢抽了力气一样瘫软下去。
    旁边的小同学失了手,阿黄倒了下去。
    这些时日,他实在是太累啦。
    迷糊中,他听见简植的呼唤,把小手塞到那人手中。
    她拼尽全力凑到阿黄身旁,蹲在地上,忽然发现一个令人万分恐慌的事:
    他紧紧塞到她掌心的手,正在慢慢窜出细小的绒毛。他原本圆润的下巴,正在以并不是很明显的程度慢慢变尖。
    简植:累成这屁德行了?!?!?这货在化型?!?!
    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啊喂!?!?
    这么多的老师同学,这么多社会主义的知识青年少年,要让他们看见一只黄鼠狼吗?!
    但我也不能把你抱起来逃跑呀!我一个学生,和你非亲非故的,这可怎么解释呢?!
    ……
    千钧一发之际,简植突然感到身侧有人下蹲,伸出双手搂过阿黄。
    是江燃。
    江燃把阿黄已经变得更加毛茸茸的脑袋揉进怀里,站起身来,对大家道:“太累了,没事。这孩子我也认识,最近学习太刻苦了。”
    边上老师同学附和:“哦对对对,他是我们班的,这半个月来就没见他歇过。”
    “是啊是啊,成天抱着书本念,走路都要念,精力透支太严重!!!”
    江燃和大家点点头:“我办公室有钢丝床,我带他去休息休息。”
    简植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喉咙。她一脸戒备地看着江燃。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清晰看到从他的右手肘下慢慢滑过一条火焰一样的小尾巴,但江燃却面不改色,急匆匆向初中部赶去。
    简植:?!?!江燃怎么不害怕?
    路上不能谈这些,简植只能沉默地跟着江燃走到办公室,进来之后,迅速把门反锁。
    江燃把阿黄放到一张钢丝床上,已经成为半个小动物状态的妖精同学,闭着眼睛轻轻颤抖,光滑的鼻尖一动一动,不知在嗅着什么。
    简植看向江燃。她江老师已经走到了办公桌旁,打开抽屉,正在翻找些什么。
    他淡淡地说:“小妖精最近总是入定学习吧。妖气用得过猛,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
    简植:……
    她声音颤抖地问江燃:“你何时知道它是妖?”
    江燃还在抽屉里翻找:“从第一次见到他啊。我从公社回来,你俩吃完午饭,跑到学校门口,我就看出他是妖。不好意思啊,后来我让他瞒着你这事儿。”
    简植:“你怎么不怕?”
    江燃:“怕什么,现在什么时代了?全国的妖精都觉悟高了,他们要像全国知识青年一样,与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儿,接受再教育。你们不都这么说的么。”
    简植:……“可是。”
    江燃一只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简植看阿黄的动静。
    “要变完了。”江燃小声说道。
    阿黄的身体越来越像一只黄鼠狼,手掌上多出了圆滚滚的小肉垫。
    江燃手里忽然多了一张黄色的符,他把它贴到阿黄的后背上。
    简植:“??这又是什么??”
    江燃屈下身来,盯着阿黄的眼,它正逐渐变成车厘子那么大:“青城山金氏听说过吗?在你们那个年代,应该也有他家族的后人吧。金氏与我家是世交,他们是著名的道士家族。这道符,是我找他们讨来的。用于避免妖精伤人。”
    简植一时脑壳发蒙。
    今天这信息量有点大。
    阿黄考了第一名。阿黄居然看得懂哥德巴赫猜想。阿黄用泰勒公式解答排排坐分果果。阿黄化形了。江燃居然知道阿黄是妖。江燃居然和道士家族是世交。
    简植仔细地思索着。
    也是了,当她从2020来到1974,江燃从第一次见她就开始提醒:“你们狼窝这地方,容易出妖。”后来那次野鸡走到她家门口,江燃还说什么“妖精送礼”……
    江燃啊,分明是洞察了一切。
    他何等聪明呢。
    阿黄被贴了那道符之后,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此时,它柔润的皮毛反光,身上毫无一丝赘肉,灵巧活泼。简友来的小衣服被它扒拉到一旁,它抬起后脚挠挠头……它看着简植的表情有些陌生,它好像不记得她了。
    江燃饶有兴趣的盯着小动物。
    小动物开始吱吱叫。
    阿黄同学上蹿下跳,打翻了江燃放在桌下的竹皮壶,弄飞了书架上一沓子书,搅得几个搪瓷缸子滴溜溜地转。最后,它脑袋一歪,瞧到窗户看着,如闪电一样窜了出去。
    简植被阿黄这个操作搞愣了。
    “他要去哪啊?”
    “回老窝啊。”江燃道。“它以前住哪,现在就要回哪,这是它的直觉和本能。不过,看它现在的样子,有点弱,感觉会被其他野生动物叼走。”
    听到最后一句话,简植一震,迅速往门外走。
    “江老师,帮我请个假,我得去照看一下阿黄。”
    如果那小只被其他什么动物叼去了,简植会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
    ……
    江燃来不及阻挠她,他坐了下来,喝水沉思。
    原本上课铃已响,然而他不愿走向教室。如今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来,眉头一皱,迅速起身,从柜子伸出拿出一些符咒。
    他走到教务部,跟领导请了假,表示要让别的知青带一下课。而后,也步伐生风,快速向磨山上跑去。
    他想起的事儿——
    此时是春天。
    灵力衰微的妖也好,其他正常的所有动物也好,都会在春天……自然而然地发生某一种现象。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也高能
    第40章
    山上草色碧青摇曳。
    晴空之上,飘浮大颗云朵,一群一群宛若幻梦。
    简植踩踏薄绿青草,一路飞奔,从磨山到狼窝山。但体力永远不如那小只,从未曾追上它的踪影。
    等到了熟悉的山洞口,她才发觉薄薄的衣衫被荆棘挂出几道口子,但这些没什么的。她用手按住呼进去大量空气的腹部,遏制住撕裂的疼痛,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阿黄,阿黄!”
    寂静如石投入空井,除了回音,再无其他回响。
    她走了进去。洞穴门口,原本自己经常坐的那只软和草垫子被撞飞了,石桌上的一小瓶插花滚落在地,凌乱、仓促。是被谁莽撞地冲进去,搅合乱了的情状。
    简植一直向前走。
    等路过那石台子,原本的温暖骤然变凉,能被阳光照亮的地方所剩无几。
    如果说洞口是暖烘烘的草木香,那么现在石崖特有的矿物味道越来越浓,丝丝钻入她、扣着她,让她有些心慌。
    从这里开始,就是她以前从未踏足过的更深处地带了。
    ……
    这个地带,是阿黄与简植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以前,就算简植和他再好、再亲切,他都不曾邀请她进来,而是让她在外面等一等。
    简植无论再怎样想见他,再急迫,也不能多踏入一步。
    那是阿黄隐秘的蛰伏地带。
    简植有些着急,她站在这里,又喊了几句“阿黄”,但毫无回响。
    洞很深,气温更凉,那黑暗深处不知道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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