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最好别喜欢我+番外

第79页

    他回头看了看那只挡在门沿的手,随后视线上移,对上了湛柯的眼睛。
    后者声音沙哑,你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体内激烈角逐后的胜出者。
    “你回来了。”还是这四个字,他又重复了一遍。
    陈砚不知哪儿来的耐心,陪着他重复。
    “回来看看。”
    他又试着关门,湛柯固执地不肯让开。
    “我困了,明天聊。”
    陈砚缓缓将门拉上,在即将碰到湛柯的手时,后者这才松开。
    随后陈砚听到了一声隔着门的“晚安”。
    那声音本就暗哑,又多了层阻隔,低沉地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陈砚很轻地笑了一下,说:“晚安。”
    被一门之隔的人听到了。
    湛柯稍微提了提声,又说:“晚安!”
    陈砚这次没再回,他暂时不想和湛柯玩这种你来我往晚安几十次的游戏。
    湛柯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猫醒了,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大团蹲在那儿,看着困得快撑不住身子了,却还倔强地睁着眼。
    他关了灯,和猫说晚安。
    陈砚有些不适应了,没有楼上楼下的大妈清晨免费叫醒服务,他醒来的时候还挺不自在的。
    昨晚就草草给床换了个床单,仗着这段时间天在慢慢热起来被子都不盖,穿着衣服睡得。
    房子的电费水费是季漪这两天才帮他交好的,就交了一个月。
    他就只打算住一个月。
    季漪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问他要不要叫个小时工,陈砚这大半年来都是只出不进,果断拒绝了。
    湛柯醒得特别早,毫无意外是被猫一屁股坐醒的。他也习惯了,先把胖家伙赶走,洗漱完毕后再抱起来哄一哄。
    他今天早上不打算去买菜了。
    提不动步子,感觉自己只要离开这方寸之地,陈砚就会跑掉。
    他站在陈砚门口,想按门铃。又怕他没醒。
    站了半个小时,一直到陈砚手滑打碎了一个玻璃杯,才敢抬手。
    “没事儿吧?”他扬声问。
    陈砚盯着地上的碎玻璃渣,他现在只想知道这玩意要怎么处理,并不想去开门。
    湛柯听不见回答有点心慌,“陈砚?没事儿吧?东西打碎了吗?”
    陈砚不由自主地小声说:“对啊碎了碎了。”
    “碎了不要用手碰!你开门,我来弄。”湛柯很紧张。
    陈砚在厨房,门离厨房起码五米远。
    这人是练了顺风耳吗。
    他走过去打开门,湛柯第一时间看向他的手,陈砚举起双手,“没碰。”
    湛柯松了口气,扫视一眼,“在打扫?碎哪儿了?”
    陈砚说厨房。
    湛柯回家拿了一大卷透明胶带,将地上的大玻璃片同玻璃渣一块粘住,包在一起。
    忙完后问陈砚还需要他帮别的忙吗?
    陈砚想说算了,但又想这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但湛柯打扫起来,陈砚就会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废了。站在一边看着他拖地扫地擦桌子,看着他把满是灰尘的床单和拆下来的被套塞进洗衣机。
    陈砚完全找不到一点儿活做了,闲得坐在沙发上剪指甲。
    湛柯忙得满头汗,看他坐在一边无聊,又回家把猫抱来给陈砚。
    献宝一样地说:“我捡的,喜欢猫吗?”
    陈砚懵了一下。
    胖家伙被以一个奇怪地姿势抱着,不舒服地“喵”了两声,陈砚才有反应。
    猫啊。
    他接过来。
    第一感受是——实心的。
    “喜欢。”他如实说。
    当然喜欢。以前他没话找话的时候,最喜欢将自己最近又遇到了流浪猫。
    有一只花色丑得惊人的,脾气还特别暴躁。
    但这胖家伙一点都不暴躁。
    也不认生,在陈砚腿上找了个舒服姿势趴着。
    湛柯特别开心。
    “胖不胖?”他问。
    陈砚点点头:“胖。”
    湛柯认同地说:“我也觉得。”
    陈砚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就这体型,谁还能夸它瘦一样。
    季漪又打来了电话——
    “收拾的怎么样?我去帮你吧。”
    陈砚拒绝:“差不多完了。”
    季漪挺惊讶,“可以啊这速度,你这大半年是不是到家政公司应聘去了?”
    陈砚叹口气,“人家哪儿要我。我去找看大门的活,都嫌我不够壮。”
    季漪啧啧道:“估计是觉得平时来的都老头老太太,你这青年才俊地跑去干这个,怕你图谋不轨。”
    陈砚说:“青年才俊?我一天天胡子都懒得刮,照照镜子都以为自己四十了。”
    季漪:“咦。”
    陈砚:“?”
    季漪:“你不刮胡子,你脏兮兮。”
    陈砚:“我就不刮。”
    电话挂了后,湛柯一边擦电视一边问:“回这边怎么就想着刮了?”
    陈砚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洁。
    陈砚打了个瞌睡,给猫顺毛,“那边没人认识我,回这边不行,我还是要脸的。”
    “中午吃什么?”湛柯问。
    “哦对。”他这一提醒陈砚才想起来,杨戚说要约他吃饭来着,“我问一下。”
    陈砚一个电话打过去,响了好几声才对面才接,声音还睡意极浓,“砚哥啊……”
    陈砚问:“那饭改天吃?”
    杨戚虚假地呜呜呜了几声,说:“好,砚哥真心疼我。”
    陈砚黑着脸让他多吃点韭菜。
    杨戚突然喊了一声,“卧槽,这女人咋他妈又不见了?”
    紧接着陈砚听到对面传来女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去吃早饭了,找我干嘛?”
    “卧槽你给老子吓坏了。”杨戚松了口气,这才跟陈砚说:“砚哥你等我缓缓神儿,改明儿一起吃饭。”
    陈砚前脚刚应下,后脚电话就被挂断了。
    陈砚:“……”
    他沉默地看着黑屏的手机,腿上的猫蹭了蹭他的手。
    陈砚问猫:“你是男猫还是女猫?”
    猫不理他。
    但湛柯理。
    “是小姑娘。”
    见他逗弄猫爪子,湛柯又问:“中午想吃什么?”
    陈砚还真说不上想吃什么,“都行。”
    湛柯也不敢追问,回去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买菜去了。
    留下陈砚和猫。
    陈砚拨了拨猫耳朵,轻声问猫:“怎么吃这么胖?”
    “你爸平时都给你吃什么?”
    “怎么把你喂胖了把你爸饿瘦了。”
    湛柯瘦了好多。
    陈砚昨晚开门的时候用余光就发现了。
    猫胆子挺肥了,面对陈砚这个刚认识一个多小时的新朋友一切都不怯,打着滚往他怀里蹭。
    陈砚索性把她抱起来,低头吸了一口。
    “呀。”陈砚笑道:“软乎乎的。”
    猫又叫了一声。
    湛柯很快就回来了,提着菜按门铃,陈砚一开门他就说:“去我那边吧。”
    结果就是他做饭时总忍不住想探出头看看客厅。
    看一眼——在玩猫。
    再看一眼——在玩猫。
    最后一眼了看完一定认真做饭——还在玩猫。
    陈砚知道他的小动作,于是直接扬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湛柯拿着木铲的手为不可闻地颤了颤,故作轻松地说:“忘了取。”
    陈砚疑惑,“养多久了?”
    湛柯说大半年了吧。
    “这么久还不取名字?”
    湛柯说对啊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个。
    等你回来她才有取名字的必要。
    后半句没敢说。
    怕他压力大。
    饭端上桌,陈砚将猫放下,被湛柯催去洗手。
    洗完手回来刚坐下,就听湛柯说:“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陈砚没怎么放心上,随口说:“就叫胖子吧。”
    湛柯欣然接受。
    猫的意见暂时不采纳,因为她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咪。
    陈砚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又突然不见了。
    湛柯有些紧张,打给了季漪。
    季漪不太愿意理他,随口说:“他找了个看大门的活,人家叫他回去上班。”
    湛柯就信了。
    陈砚离开只是因为怕回到过去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像个瓷娃娃一样,稍微哪里磕了碰了都受不住。
    他给自己归纳为:惯的了。
    不过湛柯似乎也愿意惯着他这“矫情”毛病,所以一旦感受到压力,连夜就跑了。
    看什么大门。
    人家看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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