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入戏小说周沅

入戏_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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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
    向念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
    丑陋的,恐怖的,人性张牙舞爪地露出影子时,她总在默默观望。
    然后,她学会隐藏自己,察言观色。
    在这个危险的大环境中,她最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她擅长说谎,为了达到目的,她往往能把假话当成真话说。
    但偶尔,她也会在假话里掺杂真话。
    就好比,言朔对她而言,的确是一束光。
    很多年前,当他推开仓库门的那一瞬间,她便清楚的知道。
    他会救她,也只有他能救她。
    车里开着暖风。
    向念披着西装外套,但仍然冷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
    车座是真皮的,外套是崭新,只有她是浑身湿透,连发梢都在往下滴着污水。
    向念目光扫过,松开原本牢牢抓着外套的手,嘴唇惨白:“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言朔冷下声音,转头吩咐司机:“把暖风开到最大。”
    “已经是最大了,言总。”
    “那就开快点。”
    气氛突如其来的严肃。
    明眼人都看得出,向念伤的不轻。
    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就缩在路边。又瘦又小,浑身湿透。看起来实在太落魄了,很容易便让人联想起了被丢弃的猫。
    你怎么了?
    你遇到什么事了?
    很多担心的问候在这一刻都变得多余。
    车子在夜色中一路疾驰。
    “言先生。”
    向念忽然轻轻唤了一声。
    她整张脸匿在昏暗的光线里,辨不清表情,只从声音上来听,没什么力气。
    言朔转头看了她一眼。
    明明已经在忍痛了,却开口问道:“你喜欢吃水煮肉片吗?”
    言朔静了静:“别说话了。”
    向念勾了勾唇角:“可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吃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言先生。”
    言朔蹙眉:“又干嘛?”
    向念吃力转头看他,几个字混合着气声,“谢谢你。”
    说完,仅存的一点力气被抽空。
    她浑身瘫软,倒进了言朔的怀里。
    从肩膀缓缓滑落到他膝盖上。
    已然意识全无。
    言朔垂下眼帘,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均匀,面色惨白。
    他下意识抬起的手,又直直收了回去。声音愈发深沉,“再开快点。”
    向念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会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做试卷,一会又在和容佳交换名字答试卷。
    为了不挨打,容佳一次次哭着求她,容夏没法拒绝。
    于是,所有的测试到小考,她们始终交换着名字。
    到最后假的变成真的,这个秘密永远藏在两个人心底。
    容佳成了父母心中出类拔萃的女儿,而容夏不温不火,很少被父亲放在眼里。
    容夏觉得,这样也好。
    关注越少越好。
    她保持低调,不上节目,活得逐渐透明。本以为等到安稳上了大学,就可以逃脱容誉的管束。
    可她终究没想到,会代替容佳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夏夏,是妈妈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姐姐,也没能保护你。”
    “送走你也是无奈,你姐姐比我们更需要你。”
    无数次的梦境里,都是同样的场景。
    向念猛地惊醒。
    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满是泪水。
    缓和良久,才从梦境中完全走出。
    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闷痛感随着神志清醒,阵阵传来。
    向念蹙了蹙眉。
    意识中最后的场景,是她在言朔的车上。所以,她现在在言朔的家里?
    她抬起头打量起来。
    装修精致的房间,暗色系,是男人喜欢的风格。
    于是几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下了床,缓缓朝门口挪去。
    推开房门,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试着喊了声:“言先生?”
    保姆闻声,从楼上急匆匆走了下来:“您醒了?!”
    向念一愣。
    她主动解释道:“言总不在。”
    “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也不清楚。”她扶着向念坐到沙发上,问:“吃点什么?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是的,从医院回来后,一直在睡觉。”
    向念点了下头,陷入沉思。
    她环顾一圈。
    复式楼,装修完善的私人住宅,但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样子。
    看样子应该还在北城,只是,言朔在北城居然也有固定住所吗?
    正在她思索期间,保姆已经将饭菜一一摆好。
    向念这会的确饿了。
    也没多想,直接拿起筷子。
    但还未吃一口,又放下。
    保姆问:“是菜色不符合您的胃口吗?”
    向念摇头,神色落寞:“没见到他,我吃不下。”
    说着,对保姆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保姆劝说不成,只好重新回到阁楼上打扫卫生。
    人一走,向念连忙拿起筷子,挑着边缘的菜,囫囵吞了几口。
    晚上九点,大雨磅礴。
    言朔下了车,保姆立刻撑伞去迎。
    言朔掸了掸衣摆沾上的雨滴,随口问了句:“醒了吗?”
    “中午醒的,但是一直没吃饭。”
    “为什么?”
    “说是您不回来,她吃不下。”
    言朔脚步微顿。
    推开门,客厅亮着灯。
    一眼便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向念。她整个人瑟缩着,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
    言朔将外套递给保姆,走上前去。
    大病初愈,脸色仍然不怎么好。
    腿上伤口缝了针,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昏昏沉沉在医院睡了足足两天。
    此刻双手并拢,压在脸颊下。
    睫毛在灯光的下投射出一片小小的光影。安静得像一只熟睡的鸟。
    也许是感受到头顶的目光。
    向念睫毛颤了下,缓缓睁开眼。
    言朔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向念也就一直这样回视过去,双眼一眨不眨。
    她的脸带着一种病态的白,生了场病,瘦了一些。衬得一双眼更大。
    对视良久,言朔冷冷开口:“准备看到什么时候?”
    向念迅速从发懵的状态回神,眨眨眼,落泪只在一瞬间。
    她瘪着嘴,眼眶通红:“你终于回来了。”
    言朔蹙眉:“哭什么?”
    “我以为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了。”
    “……”
    小姑娘一脸委屈,似乎真有点后怕。
    言朔静了片刻,随后移开视线,抬腿便走。
    “你要去哪?”向念连忙坐了起来,在保姆的搀扶下紧紧跟在言朔身后。
    几乎是言朔走一步,她便跳几步。
    虽然像个弹簧人,但身残志坚,紧追不舍。
    言朔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已然不耐烦,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向念眼巴巴地看着他,脸上还挂着两滴泪。
    一时间,烦躁更甚,他眉头拧得紧,“跟着我干什么?你不吃饭?”
    言朔在凶她。
    向念清楚的知道这后面隐藏着怎样的情绪。
    “吃!”
    她伸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咧嘴笑:“看到你我就能吃的进去了!”
    饭菜重新备好。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
    向念不是很饿,但当着他的面,直接往嘴里塞了两口米饭。
    随后偷偷看了他一眼。
    言朔吃饭的时候慢条斯理,和工作的时候类似。做一件事就有一件事的专注,自然也不会去看她。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
    向念决定打破这份安静。
    “你是在北城有工作要做吗?”
    “这里是你的家吗?”
    “你在北城也有房子呀?”
    她灵魂三连,言朔却连头都没抬。
    向念也不急,就看着他,目光钉在他身上似的。
    他穿着深灰色衬衫,领口扣子解了几颗,比平时多了分凌乱感。
    五官清晰深刻,连嘴唇都薄得恰到好处。
    的确好看。
    到底没忍住,言朔缓缓放下筷子,迎上她的视线。
    她脸上终于有了血色,眼型精致,目不转睛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含情灵动。看起来足够深情。
    所以此刻毫不避讳与他对视。
    言朔视而不见,“你到底吃不吃?”
    “吃。”
    她缩了缩脖子:“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
    “可我不想被你多看。”
    “……”
    向念只得低下头,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收留我。”
    她认为,这是来自走投无路的少女饱含诚意的道谢。
    言朔却语气淡淡:“既然你醒了,从哪来回哪去吧。”
    向念有被呛到。
    她立刻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过去:“我不能继续留在这吗?”
    一边问,一边讨好似的将盘子里最大的鸡腿夹给他。
    言朔视线扫过去,“我不是做慈善的。”
    可那天明明是你让我跟你走的。
    向念默默地想。
    “我不会免费住的,我可以做家务,做饭。”
    “你想让她失业?”
    言朔瞥了保姆一眼。
    保姆:“?”
    “不一样,我会做水煮鱼辣子鸡麻婆豆腐麻辣田鸡!”
    保姆弱弱的:“我也会。”
    向念:“……”
    阿姨这时候您别跟我抢活了就!
    向念焦灼地抠着手指,天才少女第一次为没能多会做几道菜而焦灼。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言朔低低笑了一声。
    向念被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一抬眼便看到言朔唇角微微扬起。
    见到她投来的视线,又敛了笑意。
    垂眸将腕表的位置摆正,他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
    闹了半天逗她呢?
    向念默默深呼吸,三次。她重新抬起头,“我坐错车了,司机对我动手动脚,我太害怕就跳车了。书包还在车上,里面有我的身份证,电脑,还有……”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订婚仪式需低调举行。
    此次容家和徐家特地选了隐秘性较好的酒店。
    华洲国宴,哪怕是附近两公里处,都不是什么繁茂的商业圈。
    如果不带有什么目的性,一般人几乎不会出现的位置。
    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向念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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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痛苦…………这文好像能把我活活憋死,你们看得开心就好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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