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和门面相看两厌方一燃喻融

第49章 我明白的

    喻融的妈妈有着一副好皮囊,这一点从她的两个儿子就可以看出来。
    但她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的第一次婚姻并不是很理想,于是离婚后的她带着梁亭嫁给了喻融的爸爸,一个老实木讷,但是很爱她的男人。
    他们有了喻融,在喻融十岁之前,在家里度过的每一天都是很幸福的——他有一个很温柔唱歌很好听的大哥哥,有嘴巴上总是涂着唇膏的漂亮妈妈,有一个做饭很好吃,笑起来憨憨傻傻的爸爸。
    那个时候的喻融是会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愿的,他生日的时候会对着蛋糕奶声奶气地许愿,说他想要去海洋馆,想要看北极熊。
    于是他们一家人在哪个周末立刻就去了。还在读初中的梁亭会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逗一逗被爸爸抱在怀里的小喻融。走在最后妈妈依旧涂着大红色的唇膏,头发烫的微卷而好看。虽然她一直在神色不耐地打电话,但至少他们一家四口,是在一起的。
    小喻融手里抱着小小的北极熊玩偶,透过玻璃窗,懵懂地看着后面的动物。
    他很开心。
    后来喻融的爸爸病了。
    这个老实的男人一直对梁亭很好很好,于是当时不过17岁的梁亭在高考那么紧张重要的时期,依旧每天放学后都骑着车去打各种零工,没有怨言地在病榻前日日夜夜地照顾。
    而喻融的妈妈回家的频率却越来越少,喻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梁亭每次都会和妈妈吵的很凶很凶,然后妈妈就会摔门离开,留下梁亭一个人沉默地在门前站着。
    喻融那年生日的时候,他爸爸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那个生日是梁亭陪喻融一起过的,喻融看着面带倦色的梁亭,看着他把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地点起来。
    梁亭给喻融唱了很好听的生日歌。
    许愿的时候,喻融怯生生地眨着眼睛问,他们一家人还能再去一次海洋馆吗。
    然后梁亭就那么看着他哭了。
    后来喻融再也没有把自己的任何一个愿望说出来,哪怕有的时候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需求。
    他开始害怕失落的滋味,更害怕别人会因为自己的失落而感到自责和难过。
    他变的敏感而谨慎。
    直到喻融的爸爸去世之后,喻融才知道原来在妈妈在爸爸得病的初期,就已经和他离了婚。
    梁亭成年了,他后来没有考大学,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他出道了。
    然后他火了。
    梁亭带着喻融搬进了大房子,很大很大的房子,他没日没夜地接通告,疯了似的想要更红,他不让喻融去见那个女人。
    喻融觉得梁亭其实是在赌气,他只是想让那个女人看到,即使没有了她,他和喻融依旧能过得很好。
    事业登顶后的梁亭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他看着性格逐渐变得寡言孤僻的喻融,提议让喻融和他一起到国外生活。
    时隔多年喻融终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认真的告诉梁亭,他想去唱歌。
    于是梁亭一个人出国进修了,喻融也去当练习生出道了,但他们在彼此的心底,依旧是最亲密无间的兄弟。
    然而那天晚上梁亭打电话告诉他,那个女人可能要死了。
    是癌症,和喻融爸爸当初一样的病。
    喻融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他只是感到很茫然,又感觉有点讽刺。
    他打车来到了医院,却在路上因为慌神把手机摔坏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已是深夜,就只有梁亭一个人站在走廊,他在病房门口一脸若无其事地告诉喻融,在抢救。
    然后梁亭就开始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和喻融认真地数落说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不好——他说她不配做母亲,她抛弃了自己和喻融,她不会做饭甚至连鸡蛋羹都不会蒸,她买东西大手大脚,她跟的男人不愿意和她结婚,她这么多年都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
    梁亭说着说着就哭了。
    喻融感觉心底像是被针细细密密地刺了一样,他喘不过气,只是低头握着梁亭的手,没有说话。
    喻融感觉自己是难过的,但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白茫茫,鼻尖萦绕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闻得他想吐。
    但他哭不出来。
    可是现在方一燃的怀里,喻融突然感觉自己无条件地信任眼前这个人——他终于可以卸掉所有的警惕防备,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没有任何顾虑地哭出来。
    “方一燃。”
    喻融呜咽了一声,“我不喜欢她的。”
    方一燃把喻融抱的更紧一点。
    “可是看到她要死了…我又好难过啊。”喻融喃喃地说。
    “我明白的。”方一燃只是在他耳边重复着说。
    方一燃不知道喻融具体的家庭状况,他也不想去细问。
    但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像方一燃他爸走的挺早的,方一燃那时候还小,对什么事儿都没有概念。他只记得那个冬天,李蕾蕾每天晚上都会背着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偷偷的抹眼泪。
    方一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老爸这次真的出差了好久,就连过年了都没有回来。
    后来家里门口的柜子上多了一张他老爸的照片,方一燃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是死亡,是一辈子的离别。
    喻融慢慢抬起了头。
    他的睫毛上甚至还挂着小小的泪珠,眼睛鼻子都红的不行,却又倔着别过脸,用手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
    方一燃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他寻思喻融这个力度大到都快能把自己脸上的皮擦掉一层了。
    他赶紧扒拉掉喻融的手,低着头,用自己的手背轻柔地把他脸上残留的眼泪拂掉。
    “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有转机。”
    方一燃顺手把喻融额前的头发轻轻拨开,看着他的眼睛说,“也会好起来的。”
    喻融的睫毛颤了颤。
    “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喻融看着他,说,“我实在是......”
    方一燃捏捏他的脸,温声说:“没事,小破剧杀青而已,我主要是担心你一直不回消息,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
    喻融可能是哭懵了,方一燃捏他的脸他竟然也难得没反抗,只是把乖巧地仰着头,眨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方一燃。
    方一燃被这没有杂质的纯净目光看得那叫一个躁啊。
    “不对。”喻融突然警醒,“你刚刚在生我的气。”
    方一燃:“……..”
    “你刚才还在躲我。“
    喻融狐疑地看着方一燃,一字一句地陈述道,“我喊你你不理我,你走的还特别快。”
    方一燃开始环顾四周,顾左右而言他:“哎呀这个楼梯间我还没来过诶好奇怪啊为什么连盏灯都没有......”
    “你为什么生气。”
    喻融把脸凑的更近了。
    方一燃并不知道喻融和梁亭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这个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的方一燃就很崩。
    我不爽我生气我不快乐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为什么你家里出急事第一个选择去找的人不是我而是梁亭?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难道不如那个老男人?还是就因为我没有一辆保时捷911??
    方一燃酸溜溜地想,还摸摸头哈,他想摸你还真让他摸,你不会躲吗你是哑巴吗你不会拒绝你不会勇敢说不吗?
    不爽归不爽,方一燃寻思自己还是得找先一个借口糊弄过去。
    方一燃叹气:“喻融同志,你无故失踪整整两天,不回消息放我鸽子,我还不能小小的不高兴一下了哈?”
    喻融不说话。
    方一燃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腰上,两个人挤在狭窄的楼梯间,喻融被自己堵在墙上,眼角微红,眼里还带着没散尽的湿意。
    于是方一燃毫不手软地在喻融的腰上恨恨地掐了一把。
    喻融吃痛地轻叫了一声,缩了下.身子愠怒地瞪着他,方一燃却只是摇头说:“而且这两天又瘦了吧?吴岚上个月给你的增重五斤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喻融愣了一下,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事儿。
    话题成功转移。
    方一燃眉开眼笑地想继续扯远,但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自己也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方一燃愣愣地盯着喻融的嘴巴看了一会儿。
    喻融被他看的耳根子发烫。
    他别别扭扭地偏过头,刚想偷偷地从方一燃臂弯里钻出去,就听到方一燃惨叫了一声,竟然主动放开了手,撒腿向外面跑去。
    此时此刻的方一燃欲哭无泪。
    他的米其林!
    他的鲜花!!
    他的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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