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七里美人香

40.第四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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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里雨里,晋江等你齐半灵打算帮公主诊脸,便也叫上应白芙一块儿朝公主的霞安宫去了。
    霞安宫与凤栖宫相距不远,因公主常年不见外人,宫门紧紧闭着。
    倚绿上前敲了门,守门的小太监开门的时候,看起来似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厚重的宫门后探出头来看了看坐在四人肩辇上的齐半灵,又犹豫了一下,才替她去通传。
    很快,就有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出来引着她们入内。
    公主就算常年闭门谢客,宫内依旧碧瓦朱甍精致无比。宫人们低着头认真做事,见齐半灵被推着进来了,便纷纷避让行礼。
    此时的公主窝在寝殿的床上,背后靠着两个又大又软的靠枕。她已经换下了小太监的衣服,在摆了一个大炭盆的寝殿只穿了薄薄的寝衣。
    她脸上长着大小不一的红斑,但从她高挺的鼻梁和大眼睛依稀看出原本靓丽的五官,也难怪过去都说文宗最宠这个幼女了。
    应白芙一看到公主的样子,眉峰就拢在了一起,坐在床边的杌子上,给她号了脉。
    齐半灵则被推到公主床边,柔声问她患病几年了。
    公主略想了想:“这个年过了,也有五年了。”
    齐半灵默了默。
    五年前,作为公主同胞兄长的皇帝还不在大都,公主就是这么独自熬着这个病的吗?
    这时候,应白芙也把完了脉,又说要看看公主身上其他生了红疹的地方。
    过去给公主诊病的名医圣手都是男人,还没有过要看她身上的情况。
    不过齐半灵和应白芙都是女子,自然无妨。公主身边贴身的几个宫女互相看了看对方,便放下她寝殿的帷幔,扶着公主起身帮她脱下衣服。
    公主乖乖地配合着宫女们脱下衣服,又由着齐半灵和应白芙检查着她身上的红疹。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齐半灵才开口:“快给昌宁把衣服穿上吧。”
    随后,便说要和应白芙去商讨药方,让倚绿推着她一起出寝殿了。
    公主穿好了衣服,却不听身边宫女们的阻扰,趿着鞋蹑手蹑脚跑到寝殿门口,只能隐约听到她们的话飘来几句。
    “公主才十二岁,这个剂量会不会太大了?”
    “她上颚有口疮,药太苦可能服药的时候可能会很疼……”
    “她患病五年了,若不下得重一些怕更难恢复。”
    后面她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公主一句也听不到,便悄悄又坐回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齐半灵才被倚绿推着回来了,应白芙大约是去帮忙煎药了,没跟着进来。
    齐半灵喊了公主身边的管事女官庆蓉出来,吩咐道:“在昌宁大好前,记得让她多食蔬果鱼鸭,少吃鸡羊和葱姜蒜。平日没事不要多晒太阳,若是日头大的时候,就不要出门了。”
    庆蓉一一记下,又问了一些日常起居的问题,齐半灵都耐心作了答。
    公主一声不吭,静静看着齐半灵和庆蓉交谈。
    等她们聊完后,公主才小声问道:“皇嫂,我这个病真的能治吗?”
    齐半灵扭头看她。
    十二岁的小姑娘眼里多了许多光彩,亮闪闪的,可爱极了。
    她莞尔:“自然。”
    公主笑开了:“皇嫂,昌宁不怕苦的,您要开方子尽管用苦的药就好了!”
    齐半灵无奈地俯身摸了摸公主的头:“我知道昌宁最勇敢了,但是要治病就不能心急,若是病没大好还垮了身子,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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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公主乖顺地应了,“昌宁知道了。”
    见齐半灵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似乎打算离开了,公主连忙叫住她:“皇嫂!”
    齐半灵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去,就见公主躺在床上,有些犹豫地舔了舔嘴唇,才说道:“皇嫂,你要小心宜妃。”
    没等齐半灵问她,她便接着说道,“今儿一早,我偷偷溜到御花园爬树玩,就见宜妃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打算做什么。没等我躲起来,她就瞧见我了,吓得我从树上掉下来了。”
    说罢,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齐半灵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公主好奇地瞅了瞅她的脸:“皇嫂,您不生气呀?”
    齐半灵笑望着她:“她又什么都没做成,我为什么要生气?”
    公主想了想,又微微垂下头,小声问她:“皇嫂,如果我说,原本这事儿我不打算说的。可是你为了我的病那么忙进忙出的,我不忍心什么都瞒着你才告诉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齐半灵静静地看着这个比她小了十来岁的小女孩:“昌平,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又说宁受人之欺,毋逆人之诈。你往后若是出嫁了,要出宫生活,或许也会有公婆妯娌,也要通人情世故。只要你不主动害人,不存害人的念头,为了自己有点小心思,也无伤大雅,懂吗?”
    公主认真听完,嗯了一声,用力地点了点头,又道:“皇嫂,我不嫁人,我要一直和皇兄待在一起!”
    齐半灵从不觉得女子唯有出嫁一条路可走。可公主是皇家女,全天下都盯着,想与众不同,却比普通女子要难上不少。
    公主见齐半灵迟疑了一下,忙接着说:“皇嫂,我是认真的!”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难过:“皇嫂,我不想瞒你……皇兄他,很早以前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人去世了。”
    “这宫里看似繁花似锦,可也最是薄情。我们的娘早早走了,父皇也不止我们两个儿女,其实,一直只有我和皇兄相依为命。皇兄本是最闷的性子,那时候难得有了笑模样。”
    “可是……那人走后,我就再没见过皇兄笑过了。我知道,皇兄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难过。”
    “所以,我要一辈子陪着皇兄,我不想皇兄再孤单一个人了。”
    公主说着说着,不免想起那夜。
    那时她虽只有五岁,可也明白不少事了。
    那几日大都风雪大作,皇兄失魂落魄地来了她的霞安宫,眼底青黑一片,头上身上全覆着雪。
    她吓得不行,皇兄却没解释,帮着她把宫人安排了一番,这才蹲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在宫里一定要好好的。
    她不明白皇兄为何要离开,却想起皇兄之前提过的心仪之人,便问起了。
    可皇兄眼神一下黯了,如同万千星辰一起坠落。
    良久,他才开口,嗓音生涩:“她……走了。”
    公主回忆起往事,心里一阵悲戚,抬眼却瞧见齐半灵似乎也有些怅然,便笑着说:“都是我的不是,提这些做什么。”
    说完,她立马讲了几件趣事,把殿内的人都逗得捂着肚子笑。
    和公主聊了许久,齐半灵才摸了摸公主的脑袋,让倚绿推着她离开了。
    待齐半灵走后,庆蓉见自家公主难得那么开心,竟还哼起了小曲儿,便笑道:“公主真是喜欢咱们皇后娘娘呀。”
    公主笑嘻嘻的:“她才是我正经的嫂子,以后我还有好多要和嫂子学的,当然喜欢嫂子了。”
    庆蓉本想说,公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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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有两个教仪嬷嬷,在生病前还有专门的女先生给她上课,难道学得还不够吗?
    可想起齐半灵临走前和公主说的话,她恍然明白,便不再多嘴了。
    公主没想到,齐半灵竟在她要喝药的时候又过来了。
    她无奈地看着自家嫂子:“皇嫂,我都连着喝了五年多的药了,不怕苦啦。”
    齐半灵笑眯眯地看着宫女把煎好晾温的药端到了公主身边,柔声说道:“没事,我看着你喝完一次药就放心了。”
    公主无法,接过药咕嘟咕嘟地就喝了起来。
    刚喝完,她都没来得及拿帕子擦嘴,两行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好苦……”
    齐半灵早有准备,忙让倚绿拿出她带来的凉茶让公主接着喝了缓一缓。
    庆蓉看了,心疼得不行。
    自从公主得了这个病,还会经常生口疮,长在上颚,不仅吃药的时候会疼,连平时吃点味重一些的食物都疼得直冒冷汗,只能用些清粥小菜。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人却瘦得不行。
    公主一口气喝完了齐半灵带来的凉茶,又赶紧擦了擦眼泪。其实口疮的地方还是很疼,可她还是笑着说道:“谢谢皇嫂带来的凉茶,刚刚我太丢人了,喝药都能被疼出眼泪来。”
    齐半灵当然看出了公主倔着不肯喊疼,没戳穿她,让倚绿把凉茶的配方告诉庆蓉,这才笑着摸了摸公主的头,告辞离开。
    帝后大婚刚毕,尽管并非陛下亲自迎亲,可大都普通百姓可不管这些,借着天家大喜,好好地热闹了一番。
    千里之外的北地则完全没有大都欢腾的气氛了。
    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
    夜幕低垂,军营帐篷连绵不绝,旌旗高挂空中,随着北风猎猎作响,不少兵士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只有几队着重甲的哨兵还在四处巡查戒备。
    主帅大帐之中,裴亦辞坐在案后看着大都送来的邸报,忽明忽暗的烛光把他的脸映得阴晴不定。
    御前小太监孙禄小心翼翼地朝后缩了缩,希望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却听裴亦辞突然开口问他:“今儿什么日子了?”
    孙禄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回答:“回陛下的话,二月廿四了。”
    裴亦辞不再开口了。
    孙禄偷偷瞄了一眼,就见裴亦辞放下了邸报,拿过信纸,不知在写些什么,连忙上前磨墨。
    孙禄一边磨着磨一边悄悄琢磨着,今儿二月廿四,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大概就是今儿本该是陛下大婚第二日了。
    孙禄是四年前裴亦辞重新登基之后才跟在他身边的,对裴亦辞的过去不甚了解。
    他只知道,这位新皇后的兄长赵国公曾经救过驾。宫里人都说,是因为赵国公留下的遗,陛下才会决定迎齐二姑娘为皇后的。
    他还记得,那会儿都快过年了,陛下一收到鞑靼的喀察汗暴病身亡,其弟与其子争夺王位,不少鞑靼游兵屡次侵扰北地小村的消息后,立马把内阁几位大人揪进宫商讨对策。
    等到商定了趁鞑靼之虚甩兵直入,裴亦辞断然拒绝了兵部尚请遣大将出征的折子,而是力排众议决定御驾亲征。
    那时候孙禄还觉得,陛下似乎丝毫没把和新皇后的大婚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当初暗中遣人授意钦天监把婚期提到二月是为何?
    可现在,裴亦辞又问了三次今儿的日子。
    要知道,陛下他过去从不会同一个事儿问起两回,更不用说今儿是什么日子这样的问题了。
    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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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禄只跟了裴亦辞四年,可他在宫里也算呆了快十年了,总比一般人精明些。
    他不由琢磨,莫不是陛下对这位新皇后……
    正当他想得出神,帐外忽的传来一阵绵长的号角声,很快,又传来盔甲相撞的声音来。
    裴亦辞自是也听到了。
    他放下邸报,唇角微微上扬,眼中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总算按捺不住了。”
    说着,他忽然把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案上,便提剑出去了。
    孙禄整理着桌,见裴亦辞离开大帐了,忍不住好奇,便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看了一眼。
    只见上面不同于陛下龙飞凤舞的大字,只整整齐齐写了几个楷体字:
    “我妻见信安。”
    底下一片空白,最后却署了名——“承平”。
    裴亦辞眉头稍稍舒展了些,转头吩咐孙禄:“给孩子拿些四喜饺子来。”
    他神色间微妙的变化被秦如月全看在眼里。
    秦如月心里一宽,幸好如她猜测的那般,陛下果真对孩子格外宽厚些。
    她等了等,待献哥儿从瓷盘里抓了个四喜饺子塞在嘴里,两颊像小松鼠似的嚼着点心,这才拿帕子捂着嘴轻笑一声,看向又低头专心批折子的裴亦辞:“陛下有所不知,今儿嫂嫂带着献哥儿来瑶华宫的时候,臣妾瞧着孩子可爱,便想给他糖吃。”
    “可臣妾不知献哥儿虫牙多,不能再吃糖了,还好嫂嫂及时制止了臣妾,这才没犯大错。”
    裴亦辞拿朱笔在折子上批了几个字,头也不抬:“你没有孩子,思虑自然不周全。”
    秦如月笑容一僵,很快反应过来,顺势轻叹一声:“是了,臣妾想着,若是自己有孩子,必然知道如何照顾孩子……”
    她偷偷瞄了裴亦辞一眼,见他依旧忙着批折子,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心里不由有些没底了,只得试探着张口接着说道,“是以臣妾想着,若是陛下能常来后宫,无论是臣妾,还是哪位姐妹有了孩子,后宫热闹一些,那都是大好事呀!”
    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秦如月见裴亦辞搁下笔,慢条斯理地合上手里的折子,才第一回抬眼看她,说出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说来也巧,朕今儿刚好也收到越王门客呈上的要朕多入后宫开枝散叶的折子。”
    秦如月两腿一软,惊惶地跪在地上。
    她知道,决不能承认那封折子是她授意的,否则一个前朝后宫串通的罪责是逃不了的。
    裴亦辞虽脸上丝毫不见怒意,可秦如月却下意识觉得,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心一横,借着袖子遮挡,长长的指甲刺进掌心,疼得她一双眼睛一下就红了,便泪眼朦胧地望向裴亦辞:“陛下英明,大伯门客递什么帖子的确与臣妾无关!臣妾只是今儿看到献哥儿可爱,才起了心思带他来拜见陛下的。”
    裴亦辞唇角微动,只道:“你慌什么,朕不过是听你提这些,便想起那个折子罢了。”
    秦如月不蠢,自然清楚裴亦辞这么说,不是全然信任她,而是大概不打算追究她了。
    可她刚要松口气,就听裴亦辞接着说:“对了,既然皇后已立,你这几日就把后宫金印账册都移去凤栖宫吧。”
    秦如月脸色一白,抬头去看裴亦辞,就见他正以朱笔蘸墨,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就像刚刚他说的话,口气如同吩咐小太监去传膳一般平常。
    秦如月勉力维持笑意,死死攥紧双手,低眉应了声是,便领着献哥儿退下了。
    谁知建章宫的太监脚程快,秦如月坐着双人肩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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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宫的时候,裴亦辞的人已经去瑶华宫把金印账册都取走了。
    越王世子妃本就在偏殿等献哥儿回来,见这样的阵势大致也猜到了些。
    待秦如月回来的时候,她脸上就不如早上刚来时候那般热络了,只是朝着秦如月客套地行了个礼:“多谢娘娘带着献哥儿去见世面,时候不早了,献哥儿还要午睡呢,妾身便先告退了。”
    秦如月一脑门子官司,也懒得和她计较,随便点了两个宫女去送世子妃。
    待遣走了殿内伺候的宫女,青绵亲自去关严了门窗,才走到秦如月身边半蹲下,低声说道:“娘娘,陛下这是怎么了,说收您的掌宫之权这便立马收了?”
    秦如月眉心皱成个川字,想起裴亦辞刚才的样子,心底禁不住冷意涔涔:“本宫怎么知道,往日本宫就算做错了什么,陛下也从未见怪。怎么就过了个年……也不听本宫分辩,连掌宫之权都给夺了。”
    她本还笑顺嫔脑子蠢,偏去禁苑触霉头,落得个被禁足罚俸的下场。
    谁知转眼就被收了掌宫之权,这比掌她的嘴还让她丢面儿!
    青绵想到那些原本放在瑶华宫的金印账册都被送去凤栖宫了,也有些急了:“如今金印到了皇后手里,还不知她要如何磋磨您呢!”
    “坏了!”
    秦如月听青绵这么说,腾地一声站起身,死死盯着青绵茫然的脸,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说,该不会……陛下早打算收回本宫手上的金印账册,故意设了个套给本宫钻吧?”
    青绵怔了一下:“这、这不能吧,陛下费这个劲儿做什么,不过是不想您和王爷过从太密,可能借此想敲打娘娘您罢了。”
    秦如月听青绵这么说,想想也是,说不准她就是恰好撞在顺嫔闯禁苑的档口,陛下这才严厉了些。
    她缓了口气,重新坐回贵妃榻上,叮嘱侍立在身侧的青绵:“告诫那些嬷嬷宫女,最近行事都小心些。待陛下气消了,本宫再想法子去把金印账册夺回手里。”
    秦如月和青绵关起门来商议的时候,建章宫里的小太监已经把金印账册带去了凤栖宫。
    领头的小太监年岁虽小,看起来却伶俐,给齐半灵行了礼后回禀道:“娘娘,奴才带来了掌宫金印和载着六宫开支的账册,往后还要劳烦皇后娘娘了。”
    齐半灵正悠哉哉地坐在正殿的红漆描牡丹纹宝座上,手里还捧着碗正冒着热气的赤豆汤,闻言看向那小太监:“辛苦公公跑这趟了,还望替本宫多谢陛下。”
    倚绿塞了个红包给那小太监,又亲自送了那小太监出门,一回正殿,就瞧见过去两个月经常称病歇着的陈嬷嬷弓着腰也和她一道来了。
    倚绿嘴角一挑,“哟”了一声:“我道是谁,这不是咱们‘年老多病’的陈嬷嬷吗,怎么,今儿您老人家的病大好啦?”
    陈嬷嬷被倚绿一番挤兑,脸上讪讪的:“倚绿姑娘见笑了,老奴这几日觉得爽利了些,便赶紧来给娘娘请安了……此外,也是想起了要事要向皇后娘娘禀报呢。”
    说着,她向齐半灵行了个礼,“娘娘,老奴忽然记起,下个月便要到陛下的万寿节了,也不知娘娘是否备好寿礼了?”
    齐半灵正小口小口喝着赤豆汤,闻言拿过帕子揩了揩嘴:“嬷嬷放心,本宫自然在准备了。”
    这万寿节给皇帝的寿礼当然有讲究的,齐半灵入宫不久,还是打听了往年妃嫔们会送的寿礼,才着手准备的。
    陈嬷嬷听齐半灵这么说,笑着道:“娘娘早在准备,老奴也放心了。”
    齐半灵微微颔首:“如今六宫的账册都在本宫这里,本宫资历尚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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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嬷嬷多多协助了。”
    陈嬷嬷忙不迭又行了一礼:“娘娘哪里话,这都是老奴分内事。”
    两人各自客套一番,陈嬷嬷说要先去看看账册,便先退下了。
    倚绿见陈嬷嬷离开了,才低声问齐半灵:“姑娘,那陈嬷嬷心肝都黑了!见陛下不重视您就装病这么久,转眼见陛下遣人把金印账册送来凤栖宫,又上赶着巴结,您何必费神应付这种小人?”
    齐半灵莞尔:“你别冲动。你想想,我刚入宫的时候,陛下尚在北地,陈嬷嬷那么精明的人,还未摸清陛下的心思,怎么可能直接就避着我?”
    “那她一定是不想惹事……”倚绿心思一转,这才想通,“是因为宜妃也去拉拢她了,她不想受宜妃驱使惹祸上身,这才装病躲着!”
    齐半灵一脸揶揄地看着倚绿:“我们倚绿入宫这才几个月,脑筋都比过去转得快了。”
    倚绿垂下肩,一副气馁的模样:“姑娘快别笑话奴婢了,宫里人心思七弯绕的,真是够没意思的!”
    “好啦,别丧气。”齐半灵把喝光了赤豆汤的小瓷碗递给倚绿,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陈嬷嬷这样的聪明人无需多言,至于那些存着小心思一再在暗地里使坏的,就不必留了。”
    倚绿有些愣怔地看向齐半灵,莫非昨儿兴哥儿不见的时候,姑娘发觉谁不见了?
    果然,齐半灵唇角微微勾起:“外殿伺候的那个絮儿,把她打发到浣衣局去吧。”
    从洪府跟来的几个小厮连连讨饶,争先恐后地跑去拿药了。
    看着洪瑞成和他的手下们手忙脚乱起来,郑绥朝齐半灵和蔼地笑了笑:“二姑娘心地纯善,是襄武百姓的福气。我身为陛下特使,一会儿也该去隔离区瞧瞧。”
    朝廷派出的册封使,身为皇帝的特使,地方上的杂务也可以插手,倒也理所应当。
    不过,齐半灵刚才只提到了“疫病”,并没有言明是什么病,郑绥就敢开口提出亲自去查看。
    不仅如此,他也没有用“齐姑娘如今身份高贵”、“齐姑娘身为女子安心等在府中即可”等等理由搪塞阻止齐半灵,更没有对她的医术提出质疑。
    这倒是让齐半灵颇感意外。
    难得有个不迂腐怕事的官员。
    这时,洪府的小厮把黑云香送来了。
    齐半灵怕耽搁了疫区百姓服药,自己拿了两袋药捧在腿上,又让倚绿提了一袋药,便招来阿武让他推自己出去。
    洪瑞成见了,忙殷勤地上前说道:“下官这就亲自去马房备一驾马车送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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