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元旦，晴。
初生的拂晓照亮天际，洒进窗户，在地上映出光的形状，少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竟是悄悄地醒了过来。
昨晚睡得很好，她睁开朦胧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下意识用胳膊在床上划拉，没摸到熟悉的东西，既然如此，那再睡个回笼觉吧。
姜绾踢了踢缠在身上的被子，让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被子就平整地落下，把她整个儿给罩住了，这样子睡眠的舒适度会上一个档次。
可还没把眼睛闭上多久，昨夜的甜蜜涌上心头，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姜绾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汉服吊带裙还在，可细细感受，才发现穿在里面的肚兜不见了，小裤也不见了！
掀开被子，雪白玲珑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她浑身上下，除了吊带裙还有脚腕上的铃铛，真就被扒得干干净净了，她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好似被人故意藏起来了一般。
最后只能把铃铛解下来，羞恼地砸到角落里。
昨晚上就是这个东西一直响一直响，响个不停，吵得她又烦又羞人，都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姜绾正想下床想找件正经衣服穿，可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没时间想太多，她收回搭在床沿上的小脚，钻回了被窝里，蒙头盖住脸，干脆地继续装睡，她可还没做好面对这个昨晚上把她从头亲到尾的大变态的准备。
江黎往床边走去，眼角的余光闪动，他注意到了被丢到角落里的铃铛。
学姐已经醒了吗？
这铃铛总不能是它自己把自己解开，然后跑到角落里待着的吧。
他转了个弯，弯腰捏住铃铛的外壳，这样捡起来的时候就不会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来到床边，江黎一屁股坐到了床头，床铺凹陷的动静让躲在被子里的少女心跳一顿，又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十根嫩嫩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生怕他突然掀开，又对她做一些奇怪的事。
「学姐还没醒啊……」江黎故意说给她听，「怎么把头都蒙进被子里了，待会儿缺氧了。」
这句话钻进姜绾的耳朵里，果然让她松开手，放弃了组建被子堡垒的计划。
江黎捻住被角，掀开一点点，露出少女的小脑袋瓜和精致无暇的小脸蛋，好在他知道分寸，没有继续往下掀，这让她松了一口气，被子底下，蓄势待发而攥紧的小拳头悄悄舒展开来。
江黎险而又险地躲过一劫，不用获得熊猫眼一周体验卡了。
他伸出手，帮她把因为出汗而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手肘撑在她的脑袋边上，俯下身子凑近了些。
「学姐你长得可真好看，瞧这粉润细腻的肌肤，一丝毛孔都找不着，淡淡的眉毛，可秀气了，睫毛也弯弯长长的，就像整齐的小刷子一样，特别是这双眼睛，又大又漂亮，好像会说话一样。」
江黎自言自语着，随着视线开始点评起来。
「……」
姜绾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心想他又发什么神经，她明明闭着眼睛啊喂！
「怎么会有这么小巧的鼻子，两个鼻孔不多不少刚刚好，呼吸轻得像羽毛似的，都吹到我心里了……天哪！这唇形，也太完美了吧，还有这质感，就像是从花蕾中剥开的花瓣，湿湿润润透着雾气的样子，真想深情的吻下去。」
「……」
姜绾的睫毛颤动起来，唇角也往上勾出美妙的弧度，她已经快撑不住了。
臭学弟在搞什么鬼，非要把脸凑这么近，弄得她装睡还得憋笑。
太折磨人了！
「哇～这修长的脖子
，好想咬一口，这纤弱的锁骨，都能养小金鱼了，喔上帝！这身材也太赞了吧，该丰腴的地方丰腴，该纤瘦的地方纤瘦，简直每一寸都长到我的心坎上了。」江黎的语气愈发夸张，这该死的翻译腔。
「……」
姜绾快被他这番流氓点评整破防了，心跳快的不像话，双颊也泯起了一层层红晕。
她秀眉轻蹩，佯装被吵到的样子，小手揪住被子往头上一盖，就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了，江黎伸手去掀，但没掀开，只能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学姐，你醒了？」
「没有。」
「可你被子抖的好厉害。」
于是被子便不抖了，可江黎还是掀不开，叫她也没反应，大抵是想装死到底了。
这可不行，他本来就是进来叫她起床的，他想了想，摇动手里的铃铛，发出悦耳的铃声，同时也让少女记起了某些让她羞愧到脚尖的回忆。
「变态！变态！！」
少女终于忍不住了，咿呀咿呀地就带着被子一起扑过去，隔着被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又是用手挠他，又是张嘴咬他，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咪一样。
柔软的床铺被两人弄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响，江黎被她撞到床背上，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他暗呼难顶，捻起被子把她重新裹住，只露出一颗脑袋瓜，就这样紧紧搂住她。
被限制住双手，少女就张开软软的小嘴儿咬他的耳朵、他的脸，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梭子可爱的小牙印儿，再到结实的肩肉，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好多地方都咬断才好。
「该起床了。」
「……我小裤呢，还有肚兜！」
「脏了，我就帮你洗了。」
「啊啊啊！」
少女又羞到无地自容了，用光洁雪腻的额头在他胸口蹭蹭，像是要钻进去似的。
江黎继续补刀：「起床吧，被子也得洗，床单也要换。」
「……去死！」
少女啊地怪叫一声，趴在他怀里，两只小脚丫往后蹬个不停，不能再刺激她了，江黎抵着她的肩膀把她扶正，抱住她的腿儿，她只感觉脑袋一重，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他牢牢实实地抗在肩上了。
在这种时候，她就没敢再闹腾了，毕竟下方空荡荡的属实没安全感，万一他要打她屁股蛋，拦都拦不住。
江黎扛着她，随着他推开浴室门，浓郁的雾气像瑶池仙境似的飘了出来，还带有一股玫瑰花香，他把她在浴缸边放下，趁她没有扑上来挠他之前又退出了浴室。
地上滑不呲溜的，可不是个打闹的好地方。
当然，在关上浴室门前，他还是嘱托道：「学姐，记得把被单扔进洗衣机，还有你身上的衣服，手洗比较好。」
「滚！」姜绾羞恼地把被子朝江黎扔过去，他及时把门关上。
关门后又被他打开，他把脑袋探进来。
「不想洗的话我可以代劳哦～」
「……」
她已经没东西可扔了，只能象征性地捂住身子，红着脸瞪死他。
「砰。」
浴室门被关上，他也没再回来，浑身清凉的少女这才松了口气。
她倚在浴缸边边上，这时候才注意到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水面上还铺满了玫瑰花瓣。
玫瑰浴？！
还算他有点良心……
姜绾的两只小手伸进水里，从周围往中间拢，捧起些许花瓣，还有的被水波漾开了，她轻嗅了一下，玫瑰花的香气染上了湿润的味道，沁人心脾。
她把花瓣撒回去，拍了拍手，站起身把肩上的吊带拨了下来，古裙落
在地上，她抬起白皙的小脚踩进浴缸当中，沿着浴缸慢慢地躺了下来。
还是第一次洗这样的澡，少女感觉很新奇，屏住呼吸，身子往下沉，只露出半个脑袋，这个视角就很奇妙了，让她似乎被丢进了玫瑰花海一样，在水波中荡漾的玫瑰一眼望不到头。
她眼睛微眯，继续往下沉，直到整个人消失在花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姜绾从水里钻出来，一边晃脑袋，一边「呸呸！」地把不小心吃进嘴里的玫瑰吐掉。
一个人玩儿久了自然觉得无聊，少女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了转，纤细的胳膊探出水面，把玫瑰拢到身前，这样子圣光就被很好地遮掩住了，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门外大喊：
「江——黎——！」
听到她的声音，正在厨房煮汤圆的江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推开门，把脑袋探进去。
「怎么了？」
「进来。」
江黎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句话，便走进了浴室里，就是身上的碎花围裙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跟家庭妇男似的。
「啥事儿？」
「过来一点。」
「……」
「再过来一点。」
于是，江黎来到了浴缸边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可惜除了水面上的那颗小脑袋瓜，他什么也没能看见。
「干啥呀？」
见到江黎的眼神从紧张中带点期待变为平静中带点无语，她心情大好，有种戏弄他的快感。
「我美不美？」
「……你把我叫进来就是专门为了问这个？」
「快说！」姜绾命令道，伴随一阵水花溅起的声音，一条白花花的大腿搭在了浴缸边边上。
「美。」
「那我香不香？」
「香。」
「你不闻怎么知道的？」
「？」
江黎把眼睛转过来，发现了她像小狐狸似的笑容，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模样。
他心中明了，学姐大抵是心里不服气，这是在拿他开涮呢。
不过昨晚他该看的都看了，该亲到的地方也都亲到了，用这种方式戏弄他不就是把肉送到狼嘴里。
「闻一下嘛～」少女勾引似的晃了晃搭在外面的小脚丫子。
「……学姐你好变态哦。」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你闻不闻？」姜绾小脸红红的，不过腾腾的雾气很好地遮掩住了，她双手在水下抱在胸前，一边脸蛋鼓起，装出我很生气的样子。
江黎低头看向翘在空中的小脚，又越过它看向插在浴缸上的塞子，他把放在旁边的凳子搬过来坐下。
他把握住那只可爱雪嫩的小脚，好似把握住一块上好的白玉。
他低下头，在她温润的、带有淡淡花香的脚背上轻轻地落下了柔柔的吻。
姜绾愣愣地盯着他，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好似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先是一枚枚嫩藕般的趾头蜷缩起来，再是葱白的手指，最后羞得缩腿挣脱他温热的大手。
好……好色阿！
「谁、谁让你亲的？！」
「很香。」
江黎坐直身子，把顺手拔下来的塞子攥在手心里。
姜绾不说话了，低着头凝视水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瞥了眼排水缓慢的排水口，心想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便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呀，我的汤圆要糊了。」
江黎火急火燎地站起来，才刚
转身就被叫住。
「等下。」
「？」
「我饿了，我要吃汤圆，你端进来喂我吃。」
既然不能让他难堪，那让他不停地伺候她也是可以的。
江黎「嗯」了一声，离开浴室来到厨房，把灶台上的火给关掉，锅里的汤圆捞出来，撒上芝麻、糖，在外面磨蹭一阵，才重新进来。
他进来的时候，等得有些无聊的少女正抓起一把玫瑰花，从头顶上撒下来。
于是她的头发上、肩膀上都黏上了几片玫瑰，有种别样的美感。
江黎在凳子上坐下，往浴缸里瞅了一眼，水面已经降到她的肩膀以下。
见他来了，姜绾从浴缸里坐起来，霎时间，大片黏在胸脯上的玫瑰被带出水面，少女花容失色，双手抱在身前又躺了回去。
之前的水就这么浅吗？
不得而知，她只明白现在肯定是不能坐起来吃汤圆了，不然可就太色了。
江黎跟没事人一样，用勺子舀起软糯的汤圆便往她嘴边送。
姜绾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务，一口嗷呜掉小汤圆，咬开厚实的糯米皮，里面的黑芝麻就像岩浆似的流出来了，又烫又甜。
少女小嘴儿动阿动，眉毛和眼睛就一点一点弯起来了，在这样冷的冬天里，泡在温暖的玫瑰浴池里，还有甜滋滋的汤圆吃，对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她来说，是件顶享受的事情了。
可这份惬意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概吃到一半的时候，姜绾发现身前凉飕飕的，在她躺着的情况下，一部分玫瑰花已经被她撑到了水面上，这下傻子都能察觉出问题来了。
「江黎！」
「嗯？」
「……」
又是「嗯？」，又是这个「嗯？」，昨天晚上少女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个字了，她都快下意识说「别」了。
「学姐，该吃汤圆了。」江黎把勺子送到她嘴边，脸上的笑容坏到心眼里了。
是了，肯定是他动手脚了，他的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不吃了，你、你出去！」
少女尽量把身子缩成一团，可水面越来越低，可怜的几瓣玫瑰花可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反倒有种若隐若现、欲遮不遮的美感，让人心跳怦怦。
「怎么可以不吃，这可是学姐自己要求的。」
「我吃饱了，你快出去！」
「没几颗了，吃完吧？」江黎摇了摇头，态度很强硬。
水面已经降到肚子了！！姜绾愈发心急，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口吃掉嘴边的汤圆，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然后是第二颗……
第三颗……
直到还剩最后两颗，浴缸里的水已然被放干。
少女的脑子一片空白。
「学姐，以后家里谁是老大？」
「……你。」
「钱让谁来管？」
「……你。」
「叫哥哥。」
「……爸爸。」
江黎把手伸进浴缸，捻起一片玫瑰，吃进嘴里，终于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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