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为她俯首称臣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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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亦臻宝宝,告诉阿姨,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小朋友转了转圆乎乎的眼睛,小嘴张开,大声说:“最喜欢橙橙阿姨!”
    赵锦橙心里欢喜得不行,一把将萌团子搂到怀里,捏捏他柔嫩的耳朵和脸蛋,怎么都舍不得撒手。
    “为什么最喜欢橙橙阿姨呢?”
    小朋友耷拉着脑袋,不太高兴,“因为阿姨经常来陪臻臻玩,爸爸妈妈最坏了,每天都不陪我。”
    被萌团子列为最喜欢的人,赵锦橙喜不自胜,这种感觉,比节假日不用陪着严冬回婆家还要开心。
    她抱着孩子陶醉了一会儿,又记起自己是钟亦心闺蜜的身份,只得摆正脸色,语重心长地教育宝宝:“臻臻,不可以这样说哦,爸爸妈妈有自己的工作,赚了钱才可以养你啊,你这样说爸爸妈妈会伤心的。”
    陈亦臻似懂非懂地望着他的橙橙阿姨,眼睛又黑又亮,眼皮薄,有一层深而长的褶皱,睫毛密得像只羽扇,无处不惹人疼爱。
    他刚出生的时候是早产,体重不足,在恒温箱里待了好久,直到身体指标各项正常才能够出来。
    孩子的名字叫“亦臻”,亦是取自钟亦心的名字,臻可引申为达到美好周全之意,全家人都希望孩子能健康成长。
    自陈亦臻出生后一年半,便被送回国内,放在外公外婆处抚养。
    杨晓薇对这个外孙处处疼爱,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夜里睡觉都要抱着,当初钟亦声也没有这种待遇。
    钟亦声看不下去,担心外甥被他外婆惯坏,未来长成一个纨绔富家子,偷偷给姐姐打电话,让她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别把孩子一扔了事。
    钟亦心接到电话,笑着同旁边的陈嚣打趣,“小声他吃醋了,觉得臻臻抢走了他的宠爱,正在跟我闹别扭呢。”
    “不是!才不是!我都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争宠?不识好人心!”钟亦声气急败坏地挂上电话。
    玩笑归玩笑,夫妻俩都知道钟亦声一片好心,将孩子送回国只是权宜之计,最不想和孩子分开那么久的,是他们自己。
    陈亦臻出生没多久,陈立衡来美国看了一次孙子。
    相比头几次见面,这一次,陈董事长明显露出老态,精神也不太好,在跟陈嚣和钟亦心说话的时候仍是板着一副严肃脸,只有面对陈亦臻,才露出几分慈爱的笑。
    过后,陈立衡和陈嚣去书房谈话,经过了一下午的时间。
    父子俩未能冰释前嫌,算不上友好亲切,但也没了从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客套生疏,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随着陈亦臻的降生,父子二人都完成了角色上的进化,许多伤害虽然不能释怀,也选择尽数埋在过去。
    陈立衡身体不好,状况频发,最近又添了心脏的毛病,已决定去瑞士长期休养,随后便将集团事务逐渐移交到陈嚣手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嚣接管集团后,雷厉风行进行了一系列制度和人事上的革新,权力越大,责任越重,这也意味着,陈嚣会越来越忙。
    而钟亦心这一边,产后休息了一个月,就开始到世界各地举办演出,马不停蹄。
    他们两人各自忙碌,那段时间,彼此间见面时间都少,更遑论陪伴小亦臻。
    将孩子送回国,是两家老人的主意,他们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保姆看管,就算是再昂贵的保姆,也比不上亲人细心。
    回国后,一转眼小亦臻都五岁了。
    自从小亦臻回来,赵锦橙隔三差五就会去看他,他也喜欢这个阿姨,每次见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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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橙阿姨”地叫个不停。
    “这么喜欢,我们自己生一个呗。”严冬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坐到赵锦橙身边,递给小亦臻一支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棒。
    严冬经过几年的努力,俨然已成为餐饮届的新贵,已然拥有数家餐饮店铺。
    在和赵锦橙结婚后,严家看他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本着让孩子成家立业的打算,投了一大笔钱,严冬更是风生水起。
    夫妻新婚燕尔,丈夫事业有成,赵锦橙没什么好不满意的,唯独婆媳关系让她头疼。
    严冬的母亲是位相对保守的贵妇人,信奉门当户对那一套,热衷于给严冬介绍各家富贵小姐。
    她自己和严冬父亲也是这样的结合,虽无激情,却稳定牢固,两家资源互换,她安心做她的贵太太,拿捏好属于自己的经济,至于丈夫在外面具体做什么,她从来不干涉。
    严冬两个哥哥成婚很早,两个儿媳也是她挑选的,自然满意。
    谁知道在严冬这里,她遭遇婆婆宝座上第一次滑铁卢。
    赵锦橙只是个中学体育老师,父母皆是工薪阶层,小康之家,难入严母的眼睛,严冬带赵锦橙回家吃饭那一次,严母就满心不悦。
    然而严冬护着,严父也挺中意赵锦橙的豪爽性格,更觉得严冬能有今天的成绩,和女朋友的引导分不开,在饭桌上高兴得多喝了几杯。
    父子齐心,她孤掌难鸣。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儿子结婚了,只是难免在彩礼上有所刻薄,比不得大儿媳和二儿媳,平时见面,对赵锦橙也不太理睬。
    感受到婆婆对她态度冷淡,赵锦橙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厚着脸皮往上贴。
    既然不喜欢她,那就减少来往,平时能不见面则不见面。
    原本也相安无事了很久,只是最近几回,严母格外关心她的肚子,尤其是见到陈亦臻后,更是催促得紧。
    自那以后,赵锦橙再也不将小亦臻带去严家,免得婆婆借题发挥。
    “生你妹妹!少在这没事找事,我不想生,反正我有干儿子,以后就指着小亦臻给我养老,
    ”赵锦橙捏捏怀中宝宝的小脸,“好不好呀?”
    “好,臻臻最喜欢橙橙阿姨!”陈亦臻根本不懂什么意思,就满口答应,过会儿,他又小声嘀咕,“可是臻臻想要一个妹妹。”
    严冬一听,乐了,“好孩子,真聪明,没白给你吃这些好东西。”
    赵锦橙气得白了他一眼,又板正陈亦臻的肩膀,“告诉阿姨,你为什么想要妹妹呢?”
    小亦臻奶声奶气,掰着指头数,“可以给妹妹戴花花,可以陪妹妹逛街街,还可以喂妹妹吃饭饭!”
    两人听得目瞪口呆。
    这哪儿来的乖孩子,这么小就充满了奉献精神,舍己为人。
    “我们小亦臻是个小绅士呀,长大了怎么得了,看这小模样,以后得迷倒多少女孩子?”赵锦橙笑得开怀,“不过妹妹呢,就不能给你生,想要妹妹,找你爸爸妈妈生。”
    小亦臻低下头,满眼失落,“小亦臻没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不要我了。”
    严冬一个大男人,看他这可怜兮兮的表情,都心疼了,让服务生做一份香橙苏芙蕾来,哄孩子开心。
    “爸爸妈妈不要你,阿姨要你,以后跟着阿姨过,保证你每天都有好吃的。”赵锦橙继续引诱。
    吃到可口的香橙苏芙蕾,小亦臻也不像平时那么高兴,他的眼睛带着孩童的天真,和不解世事的忧郁。
    严冬对赵锦橙说:“不是说已经下飞机了吗,你打电话问问,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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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到?”
    赵锦橙答应了,刚拿出手机,就看见透明橱窗外,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子款款走来,后面跟着一位助理,他们走进店内。
    严冬“嘿”一声,终于来了。
    钟亦心走到桌边,将长发拂到耳后,面孔白皙,姿态优雅,较从前瘦一些,神色稍显疲惫,她昨天在柏林举办演奏会,坐夜机赶回,精神不佳。
    就为了给小亦臻过生日。
    看见陈亦臻面前摆着甜点,嘴上粘着碎屑,他拿眼睛瞅瞅妈妈,心虚地垂下眼睛,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闷不作声靠在沙发上,和赵锦橙贴得很近。
    “不是想妈妈了吗?妈妈来了,快去抱抱妈妈,”赵锦橙忙给好友使眼色,“你儿子想你想得快哭了,你快过来哄哄他呀。”
    赵锦橙为了两母子的感情,真是操碎了心。
    小亦臻别扭着,一动不动,也不看钟亦心,将脸撇向窗外,自顾自生着闷气。
    钟亦心笑一笑,坐到小亦臻旁边,摸摸他的小脑袋,目光柔和地将孩子上下观察一番。
    每次回来,都发现他比从前长大一点,手臂像圆润的藕节,两条腿垂在座椅上,已能看出长大后修长四肢的雏型,除了那张脸,总是充满稚气。
    “怎么了,宝宝,怎么不理妈妈?”钟亦心牵起他的小手。
    陈亦臻抿了抿嘴,扁着嘴,用陌生的眼神盯着钟亦心,倔强冷漠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外婆教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又来了。
    每次回国看他,总要先闹一阵别扭,小亦臻不是胡搅蛮缠的孩子,他爱生闷气,不高兴的时候,谁都不要理,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玩机器人,还有他的小火车。
    这部分性格,和陈嚣简直如出一辙。
    同样如出一辙的,是他这臭脾气谁也哄不好,除了钟亦心。
    她也不生气,只朝儿子温柔地笑着,“外婆教的是对的,小亦臻好乖,那咱们不和陌生人说话,也不可以要陌生人送的礼物,对不对?”
    陈亦臻不说话,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对,还没想好,已经下意识地点头。
    “小简,我给小亦臻买的那台天文望远镜,送去给小嘉懿吧,我记得他生日也快到了,”钟亦心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恍然道,“对了,还有我买的这些零食,这个巧克力味道可好了,也送去给小嘉懿吧。”
    “嘉懿哥哥有天文望远镜,不用你送,”小亦臻小嘴瘪着,顿一顿,又说,“他也有吃的,他什么都有。”
    钟亦心噗一声笑出来。
    秦嘉懿爸爸是陈嚣的表外甥,于是两个孩子间也隔了辈份。
    严格来说,秦嘉懿要叫陈亦臻叔叔,但两个孩子都不肯,一个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一个觉得自己被叫老了,总是兄弟相称。
    大人也无所谓,随他们开心。
    “哦,是这样啊,那小亦臻有没有望远镜呢?”
    “没有,小亦臻没有望远镜,”他老老实实回答,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又板起小脸,“但是小亦臻不要你送,外公外婆,舅舅阿姨,都会送我。”
    “哦,不要望远镜啊,那妈妈就退回去好了,不能浪费,对不对?”
    他小脸绷得紧紧的,不发一言。
    “那妈妈给你带的巧克力,还有妈妈亲手做的太妃糖,小亦臻是不是都不要啦?”钟亦心伸出手指,抬起儿子的下巴,挑眉问。
    他咬着嘴唇,忸怩地说:“是和上回一样的味道吗?”
    “当然啦,妈妈试验过很多次,可能会比上回更好吃,”钟亦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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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惋惜的表情,“在口袋里放了一天,巧克力可能要融化了,怎么办?”
    “你可以自己吃掉。”小亦臻嘴上这么说,却不由自主朝妈妈身边挪了挪。
    严冬和赵锦橙看在眼里,忍俊不禁。
    钟亦心摇摇头,“妈妈长胖了,妈妈要减肥,亦臻乖,帮妈妈吃掉好不好?”
    小朋友眼睛一亮,却深谙矜持之道,他干咳一声,语气很勉强,“好吧,这是你主动要求的哦,才不是我嘴馋。”
    “对,是我拜托小亦臻的,来,”钟亦心将孩子抱到怀里,“到妈妈衣服口袋里找,找到的都是你一个人的。”
    陈亦臻刚开始还有些扭捏,等摸出第一块巧克力,他的孩子天性便施展开来,忘了生气的事,开启寻宝模式,直到把钟亦心口袋里的零食通通翻出来。
    钟亦心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抱住小亦臻,在他腰上挠痒痒,小亦臻咯咯笑起来,扑在妈妈怀中。
    “妈妈想你,亲妈妈一下好不好?”她点点自己右边脸颊,鼓励地看着孩子。
    小亦臻有些害羞,但还是凑上前,吧唧一口,随即又难为情地伏在钟亦心肩上,“妈妈!”
    “亦臻好乖,可以陪妈妈一起回家吗,家里黑,妈妈害怕,你是小男子汉,可以保护妈妈吗?”钟亦心剥开一粒糖,送到亦臻面前。
    他十分顺从,一口吃掉。
    “爸爸呢?”亦臻睁着一双大眼睛,“爸爸答应了陪我过生日的!”
    “爸爸在飞机上,快到了,我们先回去,躲猫猫,等爸爸回来,吓他一大跳好不好?”
    “好!”他雀跃不已,放开天性,在妈妈怀里撒娇一阵,忽然摆出一副认真的脸孔,盯着钟亦心细细打量。
    半晌,小亦臻伸出小手,摸着钟亦心的脸,担忧地说:“妈妈没胖,妈妈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钟亦心怔住,片刻,用力将儿子抱住,用手背挡住眼角。
    她勉强忍住眼泪,身旁看客却没她那么幸运,赵锦橙感动得涕泪横流,一把拽过严冬的衣服擦脸,然后指着干儿子,“生!今晚回去就生!必须生个跟他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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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冬:媳妇儿,这太难了,为夫办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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